尽管是黑白色的模糊镜头,也能看出这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相当标志,只是他不怎么笑,板个脸像在生气的样子,赵景深摩挲了一下陶勉的脸,说:「这么多年了。」
「是啊,勉勉牙齿不好,所以拍照都不笑,其实他平日里很爱笑,也爱做鬼脸,对了,你上次见他的时候他的牙齿整齐吗?」
陶知格外关注这个问题,因为他总觉得那口不怎么好看的牙会拉低小帅哥的颜值,赵景深便说:「很整齐。」然后他忽然很幼稚地向赵景深呲出一口大白牙,说:「像我的一样整齐。」
陶知笑起来,他的心情被回忆和赵景深治癒了。
说话间陶知找到了银行卡,他装好卡之后,又继续想找到当初打给钟家父母的欠条,可赵景深在旁边,怎么能支开他?说来......
陶知忽然想起,当年和张文骏暧昧初始,两人常常写信交流,他记得张文骏好像在信里写过说要用钱来办学校,对了,这不就是证据吗?
他也顾不得什么,立即翻找起来,他们当年写过的那些信件应该都在这里,还有欠条......
「这是什么?」
随着赵景深说话,一张纸片掉在了地上,他弯腰想去捡,但是陶知一眼看到那张纸条的一角有一个梅花图案,这......这不正是那个欠条吗?
说时迟那时快,陶知一脚踩在了纸条上,迫使赵景深停下了动作,随后陶知低头将纸条捡起来塞进了衣服口袋。
「没什么,没什么。」
陶知的心跳得咚咚响,他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么突兀,赵景深不可能不怀疑,可是,就算怀疑也不能让他知道。
果然,赵景深问:「什么东西不敢给我看。」
「没什么,我......」
陶知嗫嚅,继续翻着箱子里的纸张,可他能明显感觉到赵景深的气场不一样了,他害怕,又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就在这一刻,他翻到了当时两人的信件——那其中也包含一些零碎内容的纸条。
这一次陶知又怂了,他拿着那东西只觉得像是烫手山芋,如果没有刚才欠条的突然打岔,他肯定就在赵景深不注意的时候才会将这堆信件装起来,可现在他自乱阵脚,这下就瞒不住了。
赵景深轻易就拿起了那些信件中的一个,那虽然不算情书,但因为爱慕,也一定夹杂着一些微妙的情意,陶知说:「别看了,都是原来的东西。」
赵景深很久没说话,他似乎在仔细琢磨那些写下来的话,他说:「你的初恋,很值得纪念。」
陶知的脸都要烧红了,他说:「没有。」
「你要来拿的就是这个东西?」
事到如今陶知也只能撒个不大不小的谎:「张文骏拿过我的钱,我想跟他打官司,我没别的意思。」
「这些情书也叫证据吗?」陶知想说这不是情书,可他的嗓子像被堵住一样干涩,赵景深又道:「就这么怕我看到,迫不及待藏起来。」
「不是......」
「我不想让你跟他打交道,而且他现在就是个臭流氓,你真指望能从他身上要回你的钱吗?」
「不管能不能,总要试一试啊。」
「那为什么之前不试,现在要试?」赵景深说完这句话,自己意识到什么,他拿着纸的手忽然掐紧了些,问:「你是不是见张文骏了?」
第33章 4 脏话
陶知有口难言,他怎么回答才能安抚赵景深?说见了还是没见?这一瞬间他心中天人交战,最后,在压迫的气氛下,陶知低下头:「见了。」
赵景深咬紧了下颌。
「瞒着我见他?在哪?」
「是、是我上次去桃源中路那里干活,刚好路过,就碰见他了......」
陶知觉得自己像一个被审讯的犯人一样卑微,他还是没敢说实话,没敢说是自己特意在那里等了一会儿,可尽管如此,赵景深已经肉眼可见地生气了,他的脸色充满寒气,又问:「就这么巧?」
撒谎就要圆谎,陶知硬着头皮道:「是,我是......我觉得不能那么懦弱了,我想把我的钱追回来,有多少是多少,那都是钱啊......」
「他拿了你多少钱?」
这个问题又让陶知一怔,赵景深这几个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一个比一个能戳到陶知的痛处,几乎是在他听到这个问题的同时,他就开始害怕,要怎么说,拿了多少?五十万,五十万哪来的?你问钟家父母借了五十万?你竟然负债五十万?
然后呢,以陶知对赵景深的了解,当下他肯定不会说什么,甚至会说我帮你还,可是如此之下,陶知又有什么立足之地?这段感情还能平等吗?
于是陶知说:「两万。」
赵景深的眼神微妙地起了一点变化,很意外,并不如陶知所想,他的语气中竟然带着一些嘲讽,他说:「只有两万吗?你没有骗我吧。」
陶知以为是自己的谎言太拙劣表情太心虚,可是到了这一步他还能撤回反悔不成,他说:「就是两万。」
结果赵景深竟然将手上的纸条按在箱子里,说:「不管是两万还是二十万,这个钱我给你,我的要求是从今以后不允许和张文骏有任何交集。」
他说完之后,整个屋子都静了下来,陶知很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然后问:「你哪来的钱?」
「这你不用管,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