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馨陷入沉默,久久不语。
哪怕她不想承认,都无法否认伊挽月说的确实没错,江慎做这些事不是?她逼迫,也?不是?旁人?逼迫,是?江慎自愿的……
伊挽月拿起咖啡,慢条斯理地喝着。
她也?不出声,留时间?让蓝馨自己?思考,同时观察她的表情。
蓝馨面色沉重,眉间?紧皱,表情动容,似乎真的被?她的话动摇了。
能动摇那再好不过,她也?不想看到在烂男人?身上冥顽不灵的女人?。
希望蓝馨可以?成为第二个“意外”。
像秋白榆一样,令人?惊喜的、很好的意外。
几分钟过去了,蓝馨终于动了动身体。
她先端起面前的咖啡,浅饮一口?,润了润发涩的喉咙,像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结婚这件事真的不是?他被?逼迫吗,我听说是?他那位前妻逼他跟自己?结婚……”
“他大可拒绝,所以?他为什么不拒绝?”
“……”
“他不拒绝,不正是?在给对方希望吗?”
“……”
伊挽月的二连问,蓝馨一个也?答不上来。
但她仍旧有疑惑。
“你了解的很清楚。”蓝馨说。
伊挽月颔首,没有否认。
“但你为什么会跟我说这些?”
“因为不想看到你沦陷,不想看到你被?完美的外在蒙蔽,也?不想和你成为敌人?。”
伊挽月微微一笑。
“比起敌人?,我更想和你做朋友。”
朋友?
这两个字让蓝馨怔了一怔。
和情敌做朋友这件事对她来说很超前。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在这一面的思想有些许刻板,她一直以?为情敌与情敌永远无法和平共存,总在争斗,直至出现胜者,败者则光芒暗淡地退场,永不出现。
可是?今天,伊挽月说更想和她做朋友……
“可我们是?情敌……”
“我们什么时候是?情敌了?”伊挽月说,“你喜欢他,我又不喜欢他,这怎么可以?算是?情敌?”
只因为江慎喜欢她,她就要成为众矢之的,这也?太荒唐可笑了。
又不是?她逼着江慎喜欢她。
冤有头债有主,情情爱爱也?要找准目标,找她有什么用呢,找男的去啊。
蓝馨:“……”
还挺有道理。
细细想来,伊挽月的话确实没错,她挑不出来任何一个可以?为江慎狡辩的角度。
就连她自己?都开始觉得,江慎确实做错很多?。
他怎么可以?一边说有心?上人?,一边跟别人?结婚,跟别人?生孩子呢?
和他结婚与的甚至都不是?同一个女人?……
蓝馨顿觉心?累。
谈话之间?,江慎在她心?中完美的形象产生动摇了。
她好像也?不明白自己?究竟喜欢江慎什么了……
“蓝小姐。”
伊挽月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蓝馨抬头望向她,便?见?她眸光莹亮,气度从容道:“我们可以?成为对手,但那应该在赛场之上,可以?展现我们能力的地方,而不是?为了一个无用的男人?。”
“你我的生活里,少了一个男人?也?不会怎么样。”
江慎家里有的,她们家都有,不必对他有所图谋。
少他一个,她们的世界也?不会停止转动。
反而是?因为他,给伊挽月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蓝馨神色微变,幡然醒悟。
对,她们都喜欢钢琴,她们应该在比赛场上做对手,而不是?在爱情中打转。
少了江慎生活也?不会有什么改变,没有江慎她的日?子不也?这么过来了吗?
从前她练习钢琴的日?日?夜夜,江慎可都没有陪在她的身边。
男人?只能是?她生活的点缀而非全部。
“谢谢,”蓝馨发自内心?道,“你的话也?给我提供了不一样的角度,我会好好想想的。”
伊挽月莞尔。
“能帮到蓝小姐再好不过。”
跟着,蓝馨又道:“我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伊挽月点头:“请问。”
蓝馨迟疑地开口?:“那天比赛在后台陪着你的人?的名字是?……”
伊挽月脑海中倏然闪过秋白榆当时紧张兮兮陪着她的模样,不自觉弯起两只眼睛,笑得分外灿烂。
“是?白榆,秋白榆。”
“秋白榆?和江先生结婚的那个……?”
“对,是?她。”
蓝馨惊讶的心?情一瞬间?全写脸上了。
她分明记得秋白榆爱惨了江慎,怎么会和江慎最爱的女人?如此心?平气和地相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