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嘴里说出来, 他实在是太残忍了。
怎么?能?有人可以?对一个无辜的孩子这?样??
江子敏不知道?爸爸在想什么?,也?没?看见爸爸转过身来看自己, 但她坚持要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
就这?一次, 一定要让他听到。
她不想再回到过去了。
“爸爸, 我知道?你不爱我。
“姨姨说了, 我们不能?强迫自己跟不爱我们的人在一起, 那样?会不开心的。
“所以?爸爸,你可以?放我走吗?”
话音落,江慎的椅背终于转动, 露出他的正脸。
父女隔着一张桌子四?目相对。
江慎说:“留下来不好吗?”
他说:“你留在这?里,我能?给?你最好的一切, 秋白榆给?不了的一切,挽月姨姨也?会经常来陪你,教你钢琴。
“如果?你想,我还会尝试着做一个好爸爸。”
这?是他的筹码,也?是他思考之后的真实想法。
如果?就此能?成为一家三口,他又何尝不愿意做她的好爸爸?
“你不是一直希望我关注你,听你说话吗?”江慎说,“我以?后会做到的。”
他第?一次和孩子谈判。
那还是他的女儿。
对面的孩子安静地?听着他说话,认真地?看着他。
诚如他所言,这?些都是她从?前在苦苦期盼却难以?触及的东西,而现在它们就摆在她的面前,离她很近很近,近到她好像一伸手?就能?碰到了。
这?是她从?前无法奢求的。
这?是她从?前日思夜想的……
“可是爸爸……”
江子敏轻轻开口了。
“我已经不爱你了。”
江慎听得?一怔。
江子敏看着他,表情难过,语气又那么?冷静:“我的同学他们都没?有你这?样?的爸爸,只有我有。
“他们不用像我一样?天天等?着你回家又总是等?不到你,等?到你了你又不想理我……
“爸爸你知道?吗,他们说我是没?人要的小孩,因为我没?有妈妈,而你又不管我。”
江慎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爸爸,我今年六岁了,可你是第?一次愿意听我说这?么?多的话。”
江子敏低下脑袋,不知何时发红的眼眶里悄悄落下一滴泪来,她抬起手?自己擦掉了。
“爸爸,当?你的小孩真的好累啊,我不想再当?了……
“所以?爸爸你放我走吧,我可以?、可以?给?你钱,我攒了很多很多零花钱,银行卡里的钱也?可以?给?你,都给?你,你放我走吧,我不想再当?你的小孩了,我要姨姨呜呜……”
她忍不住哭了起来。
她以?前从?没?哭过,被?欺负了,受伤了也?没?哭过。
被?爸爸无视也?没?哭过。
唯独这?次她再也?忍不住了。
当?爸爸的孩子太辛苦,她不想再当?了,又害怕自己不能?成为姨姨的孩子,不能?和姨姨离开。
她的眼泪里全是她的难过委屈和害怕。
江慎:“……”
沉默侵袭了整个。
没?有人说话,只有孩子低低的啜泣声。
男人找不出话来应对,道?德的谴责使他缄默不语。
他听见了孩子的哭声,那是来自孩子心上的声音。
…
伊挽月提前来到江家,为了江子敏的抚养权。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江子敏更适合跟着秋白榆。
为了孩子的身心健康,作为秋白榆的朋友,她很有必要掺和一手?。
“他现在在哪里?”伊挽月问。
“应该还在书房。”秋白榆说。
从?她打完电话到下楼等?伊挽月,江慎都没?有出过门,所以?现在肯定在二楼,只是在书房还是卧室也?让秋白榆不大确定。
“你带我上去吧。”
“好。”
来到书房门前,秋白榆抬手?敲门。
里头果?不其然传来了江慎的声音。
“进。”
语气平缓了很多。
秋白榆眉头皱了一下。
好平静的声音,这?是刚刚跟她吵得?面红耳赤那人吗?
难道?这?就是总裁的情绪管理?
不多想,秋白榆直接打开房门,带着伊挽月走进去。
两人看见他站在窗边,手?里正好掐灭了一根烟。
等?他回身发现伊挽月也?在时,匆忙将白色菸灰缸往里一推,赶忙藏了起来。
“小月?你怎么?来了?”
江慎边说还边用手?挥了挥眼前的空气,生怕烟味给?伊挽月熏着,又看了一眼腕錶。
“上课的时间不是还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