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撤回还来不来得及…
「你身上多处骨折,之前我已经帮你接过好多地方,没想到还有。除开这些能看得见的外伤外,你内伤也挺严重的,村里也没什么有用的草药。」温时道。
他刚将人捡回来那会儿把过一次脉,配药疗伤什么的纯粹是死马当活马医,本以为这人会在疼痛中无声无息地死去,可谁知竟然才第二天就醒过来了。
这可真是个奇蹟。
「我大致看了下,你的内伤一直在慢慢修复,或许是跟你习武的内功有关系。但是外伤就没那么好运了,你的双腿刚被我接上不久,上面还有许多擦伤和淤青,总之情况不是很乐观。」
说到这,温时讶异地看向他,目光中带着一丝好奇。
「带着伤还大幅度动作,你是感受不到痛吗?」
萧珩:「……」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痛了。」萧珩咳嗽一声,偏开头不与他对视。
「痛还不快躺下,想让病情加剧吗?」
「……哦。」
现在这个,跟之前才醒过来浑身充满戒备的人好似不是同一个。温时默默想着,趁着人醒了能得到反馈,伸出手轻轻在他大腿上按了按:「这里痛不痛?」
那人支支吾吾地一声:「还行。」
「还行是痛还是不痛?」
「……痛。」
「啧。」
温时余光瞥见他拿胳膊将自己的眼睛给挡住了。
从悬崖上摔下来,能活命的机率非常非常小,就算侥幸存活,想必也伤得不轻。温时不敢大意,凝神将他身上每一块骨头都摸了一遍,确认再无隐患。
一开始的时候,躺着的人还愿意配合着回应 ,后来大概是觉得太烦了,这人逐渐没了声。温时也不强迫,经过前面几次的试探,他已经大概摸清了萧珩的性子。
反正他不问,这人是不会主动喊痛的。
虽然不吭声,但身体下意识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不过片刻,温时已经对这具身体清楚透了。
这份安静一直持续到摸到左手拇指下方那块骨头时,温时握着的那只手颤了颤。
「疼?」
手中的这块骨头确实有些凸起,一般来说指骨是最难伤到的,他检查这里只是顺便,但没想到真的会出问题。
这可真的是…
只能说这具身体给他的惊喜实在是太多了。
温时食指与拇指按在那块骨头上,又问了一遍:「很疼?」
「不疼……」
温时奇怪地望过去,发现对方不知什么时候将脸遮得更深了。以他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瘦削锋利的下颔,以及上下滚动的性感喉结。
「我生来指骨有异,那里没问题。」那人闷闷道。
温时点头,怪道:「那你抖什么?」
萧珩闭上嘴没说话了。
温时觉得有些奇怪,顺手又探了探他的脉搏,发现这人心跳很快。对方似乎察觉到他在干什么,略显慌张地将手往后抽了抽。
力气很小,没将手全部抽离。
其实有点脱出范围了,这人可能自己也意识到了,又默默地将手递了回来。
塞进他的手中,放好,刚好回到方才摸指骨的姿势。
温时:「……」
他这才发现,两人现在的这个姿势有点亲密。自己几乎是双手捧着对方的手,因为检查的仔细,每个地方都会摸一遍。
就好像……
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了。
温时沉默,抬眼过去,看到了对方不小心露出来的、通红的耳垂。
「……」
「怎么不摸了。」
温时神色极其复杂,他轻轻收回手,说:「今天就到这吧。」
萧珩不无失落地说:「好吧。」
温时一脸怀疑人生地出去了。
……
……
温时一个人住,房间不多。昨晚他将萧珩扶上床后,自己在床边对付了一晚。今天人醒了,明显不能再这样。
他从柜子里往外搬棉被的时候,能感觉到身后紧跟的视线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
「你今晚在床上睡,我去外面的吊床上睡,有事喊我。」
萧珩目光跟着他转,遗憾道:「我可以睡地上,我是说你来床上睡吧,毕竟你才是主人。」
「不用,你是病人,不方便。」
温时匆匆撂下这句搬着棉被就要走,然而他再快也不能快过别人一句话的事。
「温时。」
被叫住的时候,温时几乎全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从嵴椎到尾椎,酥酥麻麻的,差点站不稳。
这声音简直了……
温时回头,看到床上的人正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这眼神他熟悉,村口那只大黄狗每次见他要离开时就会怎样。
温时呼吸变得很轻,说,「怎么了?」
「我想如厕。」
几乎是话音刚落温时就迫不及待开口。
「睡一起肯定是不行的,一来你的伤,二来你还打呼……」话说到一半,他倏然反应过来,沉默两秒,道:「你刚说什么?」
幸好屋里光线不太好,不然就让人瞧见自己的囧相了。
……救命,怎么会想到一起睡这件事,真是脑子被驴踢了。
温时这样想着,完全没意识到另一件事情的严重性。他只是惊讶地重复,萧珩却以为是他们农村人听不懂雅话,也沉默了两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