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从本人那里确定了消息才来的,和你们可不一样。”郭怀忿矜持地压过裙摆坐下。
最终圣战后,正式接管国事的她已经变得比先前稳重了很多。可一见到隋心这古灵精怪的丫头,还是忍不住生出些许玩闹之心。
咣啷一声,老闆收铁签的托盘撒了一地。
见街上不少人闻声看向这里,忙装作捡盘子一样躬身行礼。刚刚那一口伶牙俐齿现在话都说不利落了:
“陛陛陛陛……陛下。请务必让我请您这顿!”
这突然的举动,把小无痕吓得又是往郭怀忿背后缩了缩。
“孤重典整顿吃拿卡要以权压人,就是想你们这些百姓能对生活多点希望,让玛洛多几分朝气。”郭怀忿似笑非笑打趣道:
“你这是要孤以身试法,居心叵测啊。”
比起叶家鑫和以往那些老牌先帝,跟张十梦她们混在一起的那两年大学生活让她对市井百姓的圈子也不算陌生。
“不不不,一定使得!”老闆并没有纳头就拜,过了最初的震惊后,在郭怀忿面前竟显得依旧自在。
再怎么说,他也是跟张女神都能说得上话的人物,什么场面没见过?
“别的不说,自打叶家倒台,那层层盘剥的苛捐杂税全都没了。咱老百姓别的不懂,这些个实在还是明白的。
仗不打了,也不用供着那些贵族老爷和狗仗人势巴在他们门下混饭吃那些官油子,二混子了。
小本生意都是给自己家里做,这心里踏实啊。
还有这个月从丢卡利翁引进的三部电影,我儿子都喜欢得不得了。我们以前哪见过那东西啊,真是不敢相信外面已经发展成什么样了。
人活着总得图点乐子,现在至少不用只能去南城河区找那种上不得台面的乐子了。
我儿子说长大也想拍这样有趣的片子。我一想,这有志气啊!
能不能攒够钱给他拍电影我不懂,但至少现在咱玛洛也是想拍什么就能播什么了,等他长大那时候,我相信定然也不会输给现在的中立国……
陛下,更多的咱也给不了,这把腰子您受得起!”
……
小吃街生意如火如荼,结尾的相摊却是门可罗雀。
只见一位气质卓然,带着一副盲人镜却仍然给人一种雍容华贵之感的猫耳女子坐在相摊后面,直勾勾盯着肉串店郭怀忿她们的方向。
她头顶毛绒绒的一对耳朵浑然天成,像是真的一样。脸上伤春悲秋,苦嘆连连,爪子却闲不下来似的在卦筒里不断拨拉着卦签,碎碎念着:
“人羡衔蝶惹玉盆,
乌圆妒主散餚珍。
金帛祈命七八载,
不比猪腰四五根啊……”
“小瞎猫,想不到你还对这凡人鼓捣出的闲情雅趣挺有研究啊。”猫耳相师百无聊赖随口念念,却不想反倒有人搭话了。
开口的是一位手脚纤长,夸张裙摆如一对蝉翼般垂至脚腕的成熟女子。
女子容貌是美的,五官单拿出哪个来看都是绝世之姿,可凑到一起却怎么看怎么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就好像把并不属于同一个人的五官,以一种无可挑剔的精细强行拼凑到同一张脸上,构成某种类似恐怖谷的诡异美感。
“哦?你能听懂?”猫耳相师丝毫没有因为有人搭话而提起干劲,反倒是有气无力地摊在桌上,像液体一般缓缓蠕动着。
懈怠之力扑面而来。
“我能猜对的话,拿出真本事给我算一卦如何?”绝世美人以一种非常不自然的方式勉强挤出了某种笑容,也不管人家答不答应,自顾自开口解释:
“你这诗有三重意思。表面是感嘆人都说猫招财,其实你这猫根本赚不到,只能眼看着人类大快朵颐,空守着你那玄学命理阳春白雪,还不如饱食一餐。
第二重则是说人羡猫招财,猫羡人饱足。众生都在渴望着别人的东西,殊不知自己已经有了别人所求。
与其散尽家财苦求那些来之不易的大气运,不如市井小民几根肉串来得快活。是想说及时行乐吧?
这第三重呢,就要实际些了。
天命已碎,众生欢腾一茶一饭皆随心意。唯独你这窥命之猫,算是彻底断了气运。
毕生苦心经营,不比这些没心没肺的凡人浑浑噩噩的乐趣。就连自己老师都兴沖沖跑去给人当宠物了,这才是你真正在感嘆的吧?”
说着,绝世美人身上升腾起一股极度危险,极度不详的气息,整条街仿佛都冷了下来。
但转眼间,一切都仿佛错觉一样烟消云散。她又换回了那副让人既痴迷,又毛骨悚然的笑容对猫耳相师道:
“不过凡人舞文弄墨都喜欢用开头的平庸反衬结尾的惊艷,求一个曲终奏雅,想方设法挑弄观者的情绪。
你倒是反其道而行之,前面说得曲高和寡,偏偏结尾破罐破摔,倒是把你这丧气的小情绪表达得淋漓尽致,不遮不掩,反倒妙趣。
凭你这心性,若是愿意去蹭蹭那新登顶的幸运女神,怕也不是没有个入塔的机会。
怎么样?这种好话假话我可是刚学会的,第一次跟别个讲,关于为我窥命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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