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是再不出手打断,等那两条猫融合进去, 世界就要解构崩塌, 重归原点了。
到时候无论是内界, 外界, 还是梦界, 无论是意识还是物质, 无论是我们这些肉体凡胎还是你们这样的先天神明,都只有一个下场。
啪, 成为最基本的离子,然后合而唯一。”
“你连这都知道?”隐炙那难以名状的脸孔皱了起来, 根本无法分辨祂露出了怎样的表情。
“在河里看到了一些, ”张十梦收起那玩世不恭的态度, 一反常态郑重道:
“无论朝哪一条支流, 无论是起点还是尽头,世界的初始与结局都只有唯一一个——划归原点。
这是我们无法改变的事情,但不同的支流有不同的长度。我们可以选择的,是让那终焉无限延伸下去。
至少,不应发生在今天。”
张十梦环顾四周。虽然一众古神就没一个长得能够正常看出情绪,但吸收梦神血肉之后的张十梦,已经迈过了对祂们使用【神秘】的门槛。
【心眼】之中,众神的色彩无一不是震惊而动容的。
这让张十梦确定了心中的猜想,重又恢复了轻松的笑容:“梦神的选择,你们的绝望,应该都与此相关吧?
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诸位,自由意志,并无法改变万事万物的终结。
但是,比起那种无解的终极问题,我可以向诸位保证一点。
与自由意志相对的,上面那东西的形成需要古往今来所有的宿命之力。
我一直在纠结躲在历史背后操弄命运的那位,为什么一定要从数万年前开始,就不断将触手细緻入微地深入人类世界。
直到听到盲眼女士对创始者神胚所总结的原料,方才恍然大悟。
‘衍生万物的阴阳;梦的遗蜕;内界的众生灵魂;外界的书与意志。’
仔细想想,你们应该也能看出来吧?”
说着,张十梦抬手指天。
她所指的不是那正在聚合成形的创始者神胚,而是更在其上方,高悬于九天之上的紫色大河。
众古神皆是一怔,随即纷纷仰头望天。
以众神的目力,自然可以像往常一样,看到历史长河上那一幕幕残破的画面。
但就在张十梦揭开谜底的一瞬,祂们敏锐地察觉到,数万年来观星时被遮盖掩藏的一丝迷雾,此刻悄然散开。
一位传世的名相正在向帝皇以死相谏;一位落魄的老乞丐正将武功秘籍送给分了烤鸡给自己的少年;
一位文静的中学女生面无表情地切开素不相识的男子的脖颈,随后悄无声息翻回教室上课;
熟悉的破旧孤儿院里,一位笑容可掬的小姐姐,正对着年幼的张十梦伸出小手……
一桩桩一件件,无数微不足道,隐藏在日常之中的些许反常,在此刻在众神面前纷纷被高亮标识出来。
每一位当事人都是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每一个正在发生的事件都是淹没在时代浪潮下最不起眼的一朵浪花。
然而,当所有这些高亮的瞬间在历史中展现出时,隐藏在偶然背后的因果必然,就被清晰的逻辑脉络串联了起来。
这些人针对的并非张十梦,而是像逐韶用【时之果】搜集自由意志,准备将其汇聚于一处而孤注一掷一样;
隐藏在历史幕后的“命弦”,同样在收集与自由意志相对的宿命之力。
唯有将整条时光与命运长河的宿命之力加以引导,令其汇聚于一处,才能重塑创始者的身躯。
因为,那本就是万物终焉之时的必然宿命。
承载自由意志的张十梦无法改变这一宿命,在背后操弄着整个历史宿命之力的的命弦,同样无法改变这个过程。
祂一直以来所做的,不过是由果导因,从而提前这一结局的发生而已。
在这个过程中,祂甚至不止一次直接或间接地帮助了张十梦。
就像磁石的两级,虽然彼此相斥誓死不可融合,但一边越强烈,另一边也会更加逼近极致。
帮助张十梦一路成长,直到最后承载历史长河中大部分的自由意志,同时便也意味着在最终的这一时刻,剩余的宿命之力会自然汇聚在同一时空。
似乎意识到被张十梦道破了自己的遮掩,在这一刻,历史长河中的一张张面孔整齐划一地回过头,朝地面上望来。
那脸孔不再是耳熟能详的宰相,粗鄙不堪的乞丐,平平无奇的女中学生,甚至不再是人类的模样。
取而代之,回眸一瞥的那张脸,是一张乌黑油亮,没有一根杂毛的猫脸。
那张猫脸甚至不是双眸阴翳的盲眼女士,而是……
原初之黑猫,理智的至高混乱意志,顶着张十梦模糊记忆中仍能对上几分轮廓的那条斯芬克斯黑猫——查奥特。
一边在天上,一边在地上,隔着世界的原初与终结,古神们再次与黑猫对视。
说实话,虽然卖刚重生的老伙计兵弒一个面子,无一例外全部赶到现场,但是这些古老的存在一开始却并没有与张十梦并肩战斗的心思。
有些神只是不想跟随一个年纪还不足千岁的小小新生灵孤注一掷;另一些则早已万念俱灰,对自己的结局与世界的未来完全没了兴趣。
可在听懂张十梦所暗示的事情之后,每一位古神皆难免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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