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西檐转动方?向?盘。
像是不?经意,他语气散漫:「我说的不?是事实?」
栗昭一颗脑袋摆得十?分端正,视线平直地盯着正前方?:「那?也……有点奇怪吧。」
「哪儿奇怪?」
梁西檐扭头,直勾勾地看着她,「我只是觉得,如果妈知道你和我结婚了,她应该也会替我高兴的。」
他语气认真,像是觉得死者?为大?,他只是在尽子女?的责任,是她小人?之心。
栗昭哽了下。
她别扭地偏过头,避开他直白的视线:「噢,好吧。」
一路无话,好在有雨声缓解尴尬。
从车窗望出去,公路两边都是茂密树林,在这寂静之地,他们仿佛掉进了电影里的界。
眼见这雨越下越大?,没有任何要停止的势头。
栗昭看了眼手机天气,随后又打开地图看了看,距离回到市里,还有近三个小时的车程。
她情绪焦灼,抬眼瞧见面前的景象,一颗心更是沉进了水底。
挡风玻璃上,雨刷左右忙碌着,却依旧拦不?住暴雨的沖刷。豆大?的水花四溅,一切都被模糊了去,前方?路况都看不?清。
梁西檐开了车灯,试图照亮一些,聊胜于无罢了。
静默着,梁西檐开了车内的灯。
随后转动方?向?盘,驶离高速,车开到一条狭小的水泥路上。
栗昭不?明所以:「不?回市区吗?」
「雨太大?了。」梁西檐说,「这附近有个民宿。」
栗昭瞭然地点点头。
民宿是靠路边的一个三层的小楼。
说是三层也不?尽然,这个楼是错层的设计,从另一面看,底下还有一层,正对着的是景区街道。
这个地方?本身没有什么?别致的景观,但西边有处温泉,又胜在山青水绿,配合大?力?的宣传,一来二去,渐渐便在周边有了些名气。
民宿老闆物尽其用,在负一楼开了间清吧,栗昭进去民宿大?厅时,还能听见楼下弹吉他的声音。
他们来得巧,刚好只剩下顶楼最后一个套间。
录好身份信息后,前台把?房卡给他们,两人?搭电梯上楼。
房间是个一室厅的套间,没有阳台,但客厅东边一整面都是落地窗,正对着连绵的青山,缭绕着云雾和雨水,景观还算别致。
进了门,栗昭先把?空调开了。
下着暴雨,她身上难免沾了些水汽,所幸今天穿的羽绒服面料防水,上衣裤子都没怎么?淋湿。
唯一没能幸免的是鞋,从脚踝处进了点水,鞋底后脚跟湿了一片,黏哒哒的非常不?舒服。
栗昭解开繫到最顶上的扣子,脖子失去束缚,瞬间清爽不?少?。她手还没来得及放下,忽听梁西檐开口:「去洗个热水澡。」
栗昭顿了下,想说没淋到什么?。可转念一想,沖沖热水驱寒也不?是什么?坏事,于是点点头,扭头去了卧室洗手间。
这个澡没洗多?久,栗昭不?想用民宿的沐浴露,只随意沖了下便出来了,她没带换洗衣物,穿的还是原先的那?一套。
不?过因为头发也顺带洗了,在浴室吹风花了不?少?时间。
出来的时候,外头天色已近夜晚。冬日昼短夜长,不?过下午六点,天边便看不?见一丝光亮了。
客厅里只进门处开了一盏暖黄的小灯,屋子里昏暗无比。
栗昭刚想去门口开灯,空荡的房间里突然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别别,别开灯。」
栗昭手一顿,房间不?大?,但梁西檐的声音却仿若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的。
情绪晦暗,让人?琢磨不?透。
她放下手,循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梁西檐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太黑了,他轮廓模糊不?清,但缭绕的烟雾却清晰可闻。
隔着三四米的距离,栗昭就被呛的接连咳了好几下。
也不?知道他是抽了多?少?,弄得满屋子都是烟味。
栗昭先去把?小推窗开了条缝。
这会儿雨终于停了,雨后空气里夹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让这沉闷的空间里多?了些清新的味道。
梁西檐没转头,像是没注意到她,自顾自对着窗外翠绿的山色出神?。
静了会,栗昭走去他旁边,跟着他一起坐在地毯上。
察觉到这边动静,梁西檐没什么?反应,嘴里还叼了支烟,闲闲的,情绪不?怎么?明朗的样子。
栗昭瞥一眼面前堆满菸头的菸灰缸,没说话。
无言片刻,梁西檐问:「熏到你了?」
「有一点。」栗昭没否认。
过了会,说不?清是出于什么?目的,她突然伸出一只手,向?他讨要:「还有吗?给我尝尝。」
梁西檐沉默地盯着她看了会,然后从右手边摸出包烟,里面只剩最后一支。
栗昭伸手接过,就着他的打火机点燃,学着他的样子,姿态娴熟地往嘴里塞。
结果菸头刚一进嘴,她就被猛呛了下,接连咳了好几声,看着像是要把?肺给咳出来。
瞧着她这个样子,梁西檐轻笑一声。
接着,他笑着从她嘴里取下烟,转而放在自己嘴边,松松衔着,周身上下都散发着颓丧的气息,一副玩世不?恭的烂人?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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