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满室皆静。
「你在?得知有一批行迹可疑的黑衣人后,能立刻反应过来他们的目标是二小姐,而非太傅,能解释此举的只有一个原因——」
他看着面无表情的祁临风,没有半分犹豫地下了定?论:「因为?你早就知道钟延川要杀二小姐。」
此言一出,就如同一记重锤狠狠敲在?所?有人的心上。
祁临风心神俱震,他猛地站直身?子,如鹰一般的目光紧紧盯着站在?门口的黑衣人。
「你是谁?」
「他是傅平。」
许久都未开口说话的岑鸢终于再次出声,他抬手给身?边的钟毓杯里添了些热茶,声音里却听不出丝毫情绪,「就是你们口中的那位钟延川心腹,傅平。」
直到此刻,傅平才终于卸下了脸上的黑巾,露出了轮廓冷硬的面庞与一双锋利至极的眼睛。
钟毓闻言,心里骤然?间?泛起惊涛骇浪。
她猛地抬起头,看向那位站在?门口的人。
钟毓丝毫没有料到,这位前不久刚在?巷口面无表情地抹了三人喉的黑衣人,竟然?会是钟延川的心腹。
可钟延川不是派人要取自己的性命吗?
他又怎会和岑鸢站在?一起救了自己?
她的视线从那人露在?外面的双眼扫过,而后落在?他被腕扣紧缚在?手腕上的袖子上。
即便他杀人不眨眼,方才质问祁临风的字字句句里也都不忘二小姐的敬称。
可原主只是一位在?钟府里备受冷落的私生女,又怎会有机会与钟延川的心腹相识?
更何谈今日杀了那三人的所?作所?为?,完全与钟延川的命令背道而驰。
而一旁的祁临风早在?岑鸢说出此人就是钟延川心腹傅平之后,猛然?站直的身?子便又重新?靠回?了窗棂上。
他仿佛对傅平背叛了钟延川的举动丝毫不意外,甚至在?得知他的身?份后,竟然?还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
岑鸢借着喝茶不动声色地看向祁临风,见他反应如此,眸间?划过一抹深思。
「我是如何得知那批黑衣人与钟延川有关?,又是从何处知晓钟延川派了那批人来刺杀钟毓,以及......」祁临风忽然?开口,他定?定?看着岑鸢,「以及是谁托我来连山护着钟毓。」
「除了这三件事?情不能如实相告以外,旁的任何事?情,只要你问,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岑鸢略微挑了挑眉,然?后慢悠悠抿了两口茶。
「三年?前震惊朝野的章行舟一案,是钟延川所?为??」
祁临风闻言,心下微微一震。
他早就知道,既然?岑鸢来了连山,那章行舟的案子便不可能逃出他的视线。
岑鸢分明就是猜到了钟延川就是三年?前的幕后之人,他此时说的这番话,想必只是想借着自己的话来确定?他的猜测对不对。
想到自己离京之前,那位大老爷再三叮嘱他一定?要将章行舟秘密查出来的那件事?情瞒下来。
祁临风的手缓缓摩挲着腰间?配剑,眼神却十分坦然?地与岑鸢对视。
「是他所?为?。」
岑鸢丝毫不意外,他点点头,而后放下茶杯继续问道:「所?以三年?前,陛下派来连山彻查章行舟一案的大理寺少?卿宋观平,也是他的人?」
祁临风没有半分犹豫,沉声道:「对。」
听到回?答,岑鸢的面上闪过瞭然?之色。
三年?前下旨派人前去?连山查案的时候,程干最开始只点了宋观平一人。
因为?那时候的新?君不信任朝中的任何一人,所?以在?出发前一夜,他暗中又召见了背景清白?且与章行舟有关?的大理寺丞张昭成密谈,第二日一早,并下旨命他随宋观平一同前往连山。
想必是一早就安排好的钟延川没有料到程干会这样做,再加上张昭成后来也不负所?托查出了一些事?情,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钟延川便只能想方设法让他在?连山「突发恶疾而亡」。
「那他又为?何一定?要将章行舟置于死地?」
祁临风搭在?佩剑上的手微微一滞,心里却忽然?闪过当年?在?丞相府里听到的那段话。
他眸色渐深,说出口的却是同方才回?忆毫无干系的一桩事?:「因为?章行舟在?机缘巧合之下,查出来他在?连山豢养私兵。」
「豢养私兵?!」
钟毓下意识倒吸了一口气。
一旁的岑鸢听到动静,掀起眼皮轻飘飘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这根本就怪不得她大惊小怪,因为?古代的时候,豢养私兵本就是重罪,倘若朝廷重臣豢养,一旦被人发现?,那便是要被诛九族的下场。
她一个现?代人都知道的东西,钟延川不会不知道。
可钟延川只是一介尚书,他为?何要豢养私兵,又何来的能力去?养着那些人?
「很可惜,三年?前的章行舟也只是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就被钟延川派人设计灭了口。」祁临风继续说道,「后来的张昭成也是因为?顺着章行舟的线索继续查了下去?,所?以才命丧连山。」
钟毓听着祁临风的话,才被人暖热的手又开始发凉。
倘若祁临风所?言皆真,那便与先前卿云所?说的有关?三年?前的桩桩件件都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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