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是?被?一桶冷水泼醒了。
想到这里,苟豹子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此刻正面无表情瞧着自己的男人。不料被?那目光瞧的一抖,而后又?十分迅速地垂下头去。
瞅了两?眼自己脚边倒在地上正往出渗水的木桶,他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往躺在地上仍闭着眼睛的杨小眼那边挪了挪。
伸手推了一下,没?推动。
杨小眼依旧跟个死人一样躺在地上没?醒。
苟豹子顶着那道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再次推了一下身?边人。
「别推了,方才用冷水浇他也没?醒。」岑鸢冷眼看了半晌,而后才淡淡开口说道,「既然你?醒了,那便来给?我说说。」
「今夜你?为?何会出现在吉庆巷?」
苟豹子闻言动作?一顿,耳边忽然响起老爷子遣来的人再三?叮嘱的那句「问就是?京城里来的老爷要你?这么做的」。
他下意识便秃噜出口:「是?一个京城里来的老爷要我这么做的。」
岑鸢有些沉默。
他看着坐在地上的这位说话时还夹着连山本地口音的人,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当?然不相信这个人说的话,早在这人小动作?不断的时候,他便猜到,如此不设防的人必定不可能是?城府深沉的傅平会找过来的。
想到方才那人口中所说的京城里来的老爷……
岑鸢眸光微闪,难道是?祁临风派过来的?
思?及此,他心中方才的那点不耐顿时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却是?一股莫名其妙。
倘若这二人是?祁临风派来的,那他的目的必然是?想让这两?人盯着自己有没?有将吉庆巷的东西拿走。
虽然心里疑惑重重,可岑鸢面上依旧面无表情,他不动声色地将先前?塞进前?襟里的手札掏了出来放在桌上。
果不其然,坐在地上的人眼前?一亮,面上隐约浮现出几?分喜色来。
岑鸢拿起小银剪,一边漫不经心地剪着烛火,一边状似无意地问道:「祁临风让你?们跟着我干什么?」
「看大?人有没?有将东西取走。」
话音落下,苟豹子眼尖地看到那双正拿着剪刀的手滞在了半空。
他默了两?瞬,而后扭头瞪着一边不知什么时候醒过来的杨小眼:「就你?话多!这不是?把祁老爷给?抖出来了吗?!」
然后又?转过头,对着岑鸢挤出一副笑脸:「大?人,您就当?方才什么也没?听见。」
「倘若被?祁老爷知道我们将他供了出来,那我们一分……」
不等他将后面的「钱也拿不到」说出口,就被?上首坐着的岑大?人打断。
「岑四岑五,」岑鸢面上重新浮起不耐,随意地摆了摆手,「将人丢出去。」
「是?。」
站在一旁的两?个人上前?一步,提熘起地上的人转身?就往出走。
刚跨出房门,就听见身?后再次响起的声音——
「找两?身?干净的衣裳,换了以后再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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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拐过梧鹊街,苟豹子一直驼着的背这才直起来。
跟在身?边的杨小眼的脸上也无方才宅内那般瑟瑟发抖的神色。他扭头看了一眼身?后,再回头时面上已然挂了几?分喜色:「老大?!我装昏装得怎么样!」
「那句祁老爷说得简直就是?神来一笔!」
苟豹子没?说话,只是?白了他一眼。
杨小眼丝毫不在意自家大?哥的冷淡,他搓了搓手,暗自兴奋道:「老大?,你?说岑大?人他信了么?」
走在前?面的人闻言步伐不停,「他能放我们走,十分也该信了八分。」
杨小眼闻言点了点头,心头却忽然想起他们二人去吉庆巷之前?遇见的那两?个黑衣人。
「那老大?,方才咱解决的那两?位……」
「放心,咱们故意让岑大?人抓住,就是?为?了引开他的视线。」苟豹子脚下的步子微微加快,「那两?人被?咱们扔在了水沟里,一时半刻被?人发现不了。」
话音落下后,杨小眼不再说话。
两?人疾步走在夜色里,一直走到了吉庆巷与荔平街的岔道口,走在前?面的苟豹子这才停了步子。
「你?回去给?祁大?人复命,就说他将东西已经拿到手了。」他扭头看着身?侧的杨小眼,「我回去把那两?具尸体处理掉。」
杨小眼点点头,随后转身?就往荔平街走去。
一直到快要五更的时候,苟豹子这才将水沟里的那两?具尸体处理干净。
看着眼前?乱葬岗里不是?很明显的两?座土堆,他拍了拍手上的土,然后转身?就走。
看着远处微微有些泛白的天色,苟豹子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扯开嘴角轻哼一声。
当?初老爷子将他与杨小眼救下来的时候,见着自己醒来后的第一句话便是?「你?信不信我」。
也就是?因为?那句话,他才和杨小眼拼命吊着最后一口气,顶着那张被?火烧伤丑陋不堪的脸继续留在连山。
想起那位比他俩晚醒来好久的小夫人,苟豹子往荔平街走去的脚步微微顿了顿。
岑大?人近来住在梧鹊街,自己和杨小眼已经很久没?去给?卿云夫人送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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