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四,客栈找到之后立刻回京,去给那位喝酒讲故事的闲人说......」
「说什么!」岑四听到自己终于有事要干之后十分兴奋,他唰地抬起头星星眼看着自家少主。
却在看到眼前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时,笑容一滞。
只听得耳边传来少主咬着牙说出的一字一句——
「你这个不务正业的狗东西,从东宫滚去金銮殿给我上朝!」
岑四冷汗瞬间从背上留下。
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对着当朝皇帝说出这句话啊!
少主,你这是要我的狗命啊少主!
岑鸢话音落下,过了好一会儿,岑四都愣愣站着没有反应。
直到他胳膊被站在一旁的岑三悄悄撞了一下,这才十分不情不愿地回了「是。」
虽然应了少主的话,可怎么给宫里那位传话就看他岑四的本事了。
既要体现前太傅的手下对于皇帝陛下的尊敬,又要妥善地表达少主只是想敦促陛下专注朝政……
想到这里,岑四欲哭无泪,恨不得给自己脸上来一巴掌。
他怎么这么不长眼色,偏偏就挑在少主生气的时候忍不住出人头地呢?
三个人领了任务后,纷纷离开。
岑鸢靠在墙上一直没有动弹,他手里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拨弄着令牌穗子。
半刻钟后,岑三岑四一前一后从巷口进来。看到他们二人,岑鸢这才直起一直靠在墙上的身子。
「少主,」岑三抱拳,「前面那条街就有一个医馆。」
「客栈也在那里,」岑四臭着脸说道,「医馆对面就是客栈。」
岑鸢闻言,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就往巷外走去。
「少主啊,你真的要我回京给那位传话啊?」身后传来岑四不甘心的声音。
岑鸢听到声音丝毫没有反应,他边走边抬起勾着令牌穗子的右手朝后面随意摆了摆,示意他该干嘛干嘛去。
甫一跨出巷子,岑鸢指尖勾着的令牌便已重新挂在腰间。
方才对着岑一他们不作伪装的漫不经心也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属于太傅岑鸢的稳重自持。
直到眼前出现了马车,却见岑一岑二蹲在马车边不知在干什么。想到车上的钟毓此时还发着热,他下意识加快步伐。
还没等他走近马车,就听到岑一岑二有些慌张的声音。
「夫人!夫人!」
「夫人你醒醒!」
男人步伐一顿,随即加快步伐,迅速走向马车。
「少主!」岑二听到脚步声,抬头便见岑鸢急匆匆赶过来。
「方才你走后,夫人突然说她想出来透透气,可刚下马车就晕倒了。」
岑二说话的时候,岑鸢低头一眼就看到了此时正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钟毓。
目光触及到钟毓比他离开时更加潮红的面色之后,他呼吸忽然一滞。
岑鸢顾不得多想,直接俯身一把将钟毓拦腰抱起。
他将钟毓好好安置在了马车里,又在她颈后垫了包袱,身上盖好了薄被。
做完这一切后,才对着车帘外一直等着的岑一岑二说道:「一直往前走,第二条街拐进去就有客栈。」
岑一岑二应声,随即赶车进郡。
-
「岑二,去对面医馆请郎中过来。」
将钟毓安置在厢房里的床上,岑鸢叫了一盆热水,他将帕子浸湿,给钟毓轻轻擦了擦额头。
见她十分不舒服地拧起眉,岑鸢伸出手背贴在了钟毓额上。
兴许是这半会儿颠簸的缘故,钟毓额头的温度比先前又高了不少。
岑鸢垂眸思索片刻,遣了岑一又去叫了一盆冷水。
他将手里帕子浸在冷水里,待帕子冷透以后拧干水,叠好敷在了钟毓额上。
看着自家少主又是叫水又是浸帕子,站在二人身后的岑一忍不住开口:「少主,您与钟家小姐的婚约本就是皇上的权宜之计。」
「尚书违了赐婚圣旨遣二小姐与您成婚,就是他违了婚约在前,您为何不借着机会直接毁了这桩赐婚呢?」
「先前的赐婚圣旨,其实是我与皇帝一起谋算的。」岑鸢给钟毓掖了掖被角,「自从齐小世子失踪以后,尚书的动向便十分异常。」
「朝中人皆知,钟延川他从不与旁人私下交好。」
「可他一个户部尚书,不仅十分关心齐小世子的消息,还一改先前置身事外的行径,三番五次拜访齐府。」
「如此惹人注目,不免叫人联想到他是不是与齐小世子失踪一案有关。」
再加上先前传回程干手上的那封密信……
岑鸢眼底神色翻涌,面上却丝毫不显。
「原本设下千秋宴,就是为了看看尚书会不会藉此机会试探什么,却没想到钟家大小姐……」
说到这里。岑鸢忽然顿了顿。
岑一瞭然,他点了点头:「所以皇上便将计就计赐婚于你,想从钟家大小姐那里入手,探探尚书的真实意图。」
「即便如今嫁过来的是钟二小姐,」岑一眼风扫过不省人事的钟毓,「也算是打开了尚书身边的一个口子。」
「所以您才没有拒绝这桩婚事。」
「但或许,她与尚书根本就不亲近。」岑鸢看着床上的钟毓,耳边却闪过大婚那夜马车上钟毓说的话。
她那时说,选择嫁给自己是为了活命?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託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