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


    江饶挤出一个还算勉强的笑，习惯性的点开微信，点开朋友圈就看到宋川野在几个小时前发的内容。


    这像是一条给他定位的朋友圈，可他却生生的错过了。


    又是无声地嘆息后，顾若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打算一直在这儿嘆气？」


    江饶抬头：「嗯？」


    「如果我是你，我可能会直接杀到他家。」


    顾若景一句「如果我是你」让江饶瞬间清醒，他扯掉充电器，拿上顾若景放在桌面上的车钥匙——出门。


    这一路，他想着要不要给宋川野打个电话，可这种时候宋川野未必会接他的电话。


    又或者，宋川野会不会在忙别的事。


    他一路提速来到宋川野的小区门口，却在这时候不敢下车。


    他在想，如果宋川野真的接受肖楠，他该怎么办？


    江饶在车内发了十来分钟的呆，在犹豫要不要下车，要不要上楼敲门，可他好像鼓不起这个勇气。


    他怕碰见不想看见的画面，他怕看到宋川野鄙夷的眼神，他更怕宋川野问他来做什么。


    真要问，他压根儿就回答不出来。


    江饶无奈的枕在方向盘上，偏头盯着窗外，还是发呆。


    这时，在车内充电的手机突然响起，吓得他立即挺直身体。


    当下第一反应是，电话是不是宋川野打来的。


    可他总归是要失望的，是顾若景的电话。


    「没到？」


    江饶没回答，抬头望着眼前的小区，一盏一盏亮着的灯，他却认不出哪一盏是宋川野的，更不知道他家有没有亮灯。


    顾若景还是了解他的，开口就问：「不敢上楼？」


    回答，是没有的。


    那头嘆了口气，很快继续：「别上去了，没人。」


    江饶：「你怎么……」


    「知道」二字尚未开口，顾若景的声音缓缓传来：「宋川野在医院。」


    他洗过胃。


    来医院的这一路，江饶满脑子里只有这四个字。


    宋川野发生了什么？


    他赶到医院时，宋川野还没有完全清醒。


    在医院陪着宋川野的果然是他，坐在病房里也戴着棒球帽跟口罩的肖楠。


    看到江饶走进来的那一刻，他腾地从沙发站起来，有些明显的敌意，像是在紧张好不容易逮到的机会要被抢走似的。


    江饶收回视线，看向闭着眼躺在床上的宋川野：「他怎么样？」


    「挂过水了，医生说没、没什么太大问题。」


    大概是江饶冷漠起来的气场跟宋川野有点像，肖楠会下意识的紧张。


    江饶坐到病床边，没说话，只是安静的坐着，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宋川野，他很心疼。


    十几分钟后，肖楠很低很低地开口：「你不打算走？」


    江饶偏头看他，反问：「我为什么要走？」


    病房内陷入沉默，安静得有些尴尬。


    肖楠很想说是他把宋川野送到医院来的，今晚也该是他留下来陪着送宋川野，而不该让其他人抢走他的「功劳」。


    可是，面对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江饶，他半句话都说不出口。


    两人就干坐着，谁都没有离开的打算，肖楠就连打盹都不敢，生怕自己睡着后病床上的人会突然醒过来。


    但他又不能把江饶从病床旁拉走，也不能坐到他的对面。


    怪且幼稚。


    他盯着江饶，直勾勾的盯着。


    察觉到这道颇为「炙热」的视线后，江饶偏头看向他：「你很怕我？」


    对上视线的下一秒，肖楠立马低下头，闷闷地说：「没、没有。」


    其实是有的，但说出来总觉得有点丢面儿。


    两人就这样僵着，谁也不肯离开。


    突然，江饶缓缓开口：「他今晚喝了多少？」


    肖楠一愣，咽了口唾沫，看了眼床上的宋川野，又将目光投到他身上。


    「喝了不少。」


    江饶眉头微蹙，语气硬了些：「不少是多少？」


    他身上自带着一种让人畏惧的威严，大概是职业赋予的。


    肖楠没说话。


    这沉默却让江饶猜到了，不少应该是很多。


    他记得宋川野的酒量很好，让他喝醉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喝到进医院……他不敢相信宋川野今晚到底有多疯。


    第十五章 你挺厉害啊宋川野


    江饶突然站起身，一直关注着他的肖楠也猛地站起身，然后看到江饶转身离开病房。


    肖楠缓缓的松了口气，他希望宋川野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他。


    人是他送来医院的，他并没有抢走谁的功劳，他不需要心虚。


    江饶没走多久，宋川野就醒了。


    第一眼看到的人，确实是肖楠。


    他似乎有些懵，还没缓过劲来，肖楠赶紧来到他身旁，轻声说：「你喝多了。」


    回过神发现自己在医院的宋川野蹙眉：「然后你就把我送医院？」


    肖楠点头，几秒后又说：「医生说再晚点儿就得洗胃了。」


    宋川野这会才知道自己喝得那么严重，他以前酒量挺好的，但有次喝多被人送到医院洗胃后，他的胃就不行了。


    可没想到……真是讽刺。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怎么喝那么点就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