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郡王支支吾吾答不出来,教永靖帝给上了一课。
「阿菟难道没听说过,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道理?」
「莫说一反常态无事殷勤,就算亲如父子兄弟素日友爱又如何?」段桓轻轻牵着云渺指尖将人转过来面对面,眸中闪过一瞬摄人的凌厉,淡然道:「背叛人最深的往往是最亲信的家人朋友,所以凡事总要留一份心思。」
「别总这么傻乎乎被人给块糖骗了就走,阿菟明白吗?」
「当然明白。」小郡王懒猫似的靠在紫檀桌上,颇为不解其意眨眨细密卷翘的羽睫,混不在乎道:「傻瓜才会让陌生人背叛呢,我又不傻。」
段霖才不是他最亲近信任的人,他有防着对方耍坏心眼儿呢,待会去泡汤泉时就带多多的侍卫去保护自己。
「所以,阿菟宁可被亲近之人骗,生人便不行?」永靖帝最喜欢的便是云渺天真纯然这一点,不禁嗓间溢出几分轻笑,揉揉对方脑袋道:「好,若是段霖有欺负你,朕绝对做主罚他。」
「嗯!」小郡王得了承诺,更是要去泡成今日的汤泉,道句「多谢皇舅舅今日教导」便转身就跑,结果还没走出两步就让人给揪了回来。
「皇舅舅?」云渺眉眼间轻染不耐,像只按捺不住性子要出去撒欢的野猫,急道:「再不走天要晚了。」
「阿菟是不是忘了什么?」
……
殿内静谧半晌。
「今天、今天可不可以不看呀。」小郡王白净面皮霎时间染上层薄红,狐狸眼珠一转,率先质问道:「为什么那处梅花纹还没有消掉,我这些天都沐浴两回的!」
「正是因尚未褪去朕才要查看,趁还在之时,瞧瞧那颜色式样还有无可改之处。届时真正落在纸上,才最妥帖。」
「唔,那好吧。」小郡王不高兴却也没法子抗衡皇帝,气鼓鼓转身就要朝里间床帐方向走去,心想着快些看完快些走人。
「不必那么麻烦。」
段桓径直将身前画作推开到一边,炙热手掌落在云渺纤细腰肢旁,轻松将人一把抱起放在桌上。
不过眨眼间,衣带便散落开来。
「不、不可以在这里看!」小郡王慌乱中将一摞奏摺碰倒在地,生怕此刻有下人进来撞见。
然而段桓却斩钉截铁安抚道:「不是着急去泡汤泉?别怕,不会有人瞧见阿菟。」
看到的就把眼睛挖出来。
……
倘若此时真有宫人无知闯入,恐怕也不会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泛着上佳木质光泽的紫檀桌上,竟坐了个衣着散乱不堪的乌发美人,半截羊脂玉瓷般的大腿在衣袍下若隐若现。
紫黑色木料的映衬下,一双如玉长腿仿佛凝脂又似上釉,隐隐透出些粉白。
更令人惊疑不定的,是那白日还端坐龙椅的帝王,此刻竟俯下身子双肩搭着一双雪白小腿。
「皇舅舅,我痒。」本来就敏.感,此刻腿间又一直叫温热呼吸侵扰,小郡王抓紧桌角的手都轻轻颤抖起来。
云渺眼波流转,长而密的羽睫缓缓扇动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雪白双腮泛起淡淡红晕,漂亮地如梦似幻。
就连之前无意识紧抿的殷红唇瓣也瞬间松开,露出一点碎玉似的贝齿。
只可惜脸上这幅风情现在无人欣赏。
「看好了吗?我要走了。」小郡王有些生气,假装是因为痒意,故意用脚踹了几下帝王的肩膀同心口,才总算重获自由。
段桓重新替云渺将衣裳一件件穿回去,面色亦有些潮红,甚至动作很急替对方系好衣袍就撵人,「快去吧,那边想必等你等急了。」
「没事,让段霖等一小会儿。」谁知小郡王穿好衣裳这回却又不急着走了,蹲在地上去捡先前不小心碰倒的奏摺,还念念有词道:「乱糟糟的,整理好再走。」
云渺有自己的小心思,他害怕宫人进来整理,万一就猜到刚刚发生的事情怎么办。
那该多丢脸呀。
然而段桓却被眼前胡乱抱着奏摺之人缠磨的没法子,早先就有些忍不住,此刻眸中都带点赤红,再开口声音沙哑到自己都吃了一惊。
「阿菟乖,先去泡汤泉要紧,这些过会让奴才来收拾就是。」
「没关系皇舅舅,我来帮你。」
段桓阖了阖眼。
心道你哪里是在帮我,真要你帮我恐怕早就一熘烟尾巴都不见了。
「诶?」有本奏摺掉在地上被摔开,小郡王眼尖的瞧见了上头的熟悉姓名,毫不避讳仰头问道:「皇舅舅,齐忱是不是快要回来啦?」
如果主角打了胜仗班师回朝,也就意味着他很快就能结束这个小世界的任务,拿到第一笔重生回家的积分了!
「是南边传来的捷报。」段桓看着云渺眸中流露出毫不掩饰的细碎喜悦,面色淡淡道:「等大败最后一股叛军,想必镇抚使很快便会凯旋。」
「那秦逸也会跟着回来了……」小郡王不自觉微蹙眉头,觉得有一点点麻烦。
原来当时齐忱前脚刚走,后脚右丞就带着秦逸来请命。
说是自己年迈希望告老落叶归根,唯独放不下这个读书不成器只知舞刀弄枪的小儿子,恳请圣上开恩让他也南下挣份军功,只做个普通士卒便罢。
没想到永靖帝大手一挥,直接封了秦逸为此次监军,恩准降下的毫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