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予这才如梦初醒。
他忙道:「你们都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照办。」
很快,小厮们便将笼子拿来了,还将嘴套也拿来了。
四个小厮合力将狗装进笼子里弄走了。
徐展旌刚站起来,胳膊已经被人拉住了。
是秦舒宁。
她脸色粉白,睫毛扑簌。
「来人,快去请大夫。」
秦舒宁一面吩咐,一面用帕子,摁在徐展旌的伤口。
原本徐展旌心里是有气的。
气秦舒宁差别对待他。
可在看见秦舒宁紧张他时,那股气顿时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他松开抿紧的唇,甚至反过来安抚秦舒宁:「没事,不疼,只是伤口看着唬人而已。」
流那么多血,怎么可能不疼!
秦舒宁没说话,但扶着徐展旌胳膊的手,依旧没松开。
很快,大夫就来了。
徐展旌沖秦舒宁道:「你去门口等我。」
伤口太狰狞了,他不想让秦舒宁看。
秦舒宁掀起眼脸,看了徐展旌一眼。
没动。
「听话,去门口等我。」
徐展旌长相偏冷,但此时眉眼里,却难得有了温柔之色。
顿了须臾,秦舒宁松开手,转身出去了。
「徐将军,老朽为您处理伤口。」
大夫放下药箱,揭开徐展旌伤口处的帕子,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伤口血肉模糊。
瞧着像是被硬生生撕下了一块肉。
可徐展旌端正坐着,甚至连脸色都没变,大夫在心里不禁感嘆一句:不亏是统率三军的主将。
「徐将军,您且忍忍,老朽这就为你处理伤口。」
徐展旌嗯了声,刻意侧过身子,将伤口避开外面。
秦舒宁站在门口。
她不放心,抬眸看过去,只看到徐展旌平和的脸。
好像受伤的人,不是他一样。
在秦舒宁看徐展旌时,顾修昀也在看她。
但秦舒宁毫无察觉。
过了好一会儿,厅内传来大夫的声音:「好了,这几日徐将军切莫沾酒,饮食上忌食发物辛辣,这只胳膊尽量不要使力,过五日,老朽再为将军换药。」
徐展旌颔首:「有劳。」
「不敢不敢。」大夫背着药箱出去了。
外面等着的三人,齐齐全进来了。
徐展旌的目光落在顾修昀身上,眉头皱了一下,他怎么还在?
但这次,徐展旌学聪明了,他没再和顾修昀正面槓,而是偏头,沖秦舒宁道:「舒宁,可否给我碗茶喝?」
秦舒宁还没来得及答话,秦舒予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来人,快给徐将军看茶。」
想了想,秦舒予又补充了一句:「上参茶。」
有人应声去了。
徐展旌又继续沖秦舒宁道:「舒宁,我饿了。」
顾修昀在一旁,看着徐展旌像大爷似的,让秦家姐弟围着他转。
饶是他涵养好,此时也有些憋不住了。
顾修昀质问:「依徐将军的身手,怎么会被恶犬所伤?」
徐展旌正在低头喝茶。
闻言,唇角不着痕迹勾了一下,旋即他放下茶盏,垂眸淡淡道:「没什么,失神被这只畜生钻了空子而已。」
刚才徐展旌确实制服了恶犬。
但一转头,看见顾修昀抱着秦舒宁时,徐展旌有一瞬的分神,那恶犬寻到机会,便撕掉了他胳膊上的一块肉。
但这话听起起来,却又像是在一语双关。
顾修昀没忍住脾气:「徐将军,你……」
「顾修昀!」
秦舒宁突然开口。
顾修昀看向她,秦舒宁淡声道:「你先回去吧。」
秦舒宁这话一出,顾修昀便后悔了。
后悔自己沉不住气,后悔自己着了徐展旌的道,但后悔于事无补。
顾修昀先行离去。
徐展旌冷冷盯着他的背影:一个文弱书生,还想跟他斗!哼,他还嫩了点!
结果他一转头,一个茶盏差点贴到了他脸上。
茶盏之上,是秦舒宁那张冷淡的脸:「张嘴。」
徐展旌伤了右胳膊,刚才是因为顾修昀在,他为了刺激顾修昀,才故意说自己端不起茶盏,让秦舒宁餵他。
眼下顾修昀走了,徐展旌立刻见好就收,自己端着茶盏喝了。
顾修昀走了没一会儿,秦老爷就回府了。
知晓徐展旌受伤的缘由后,秦老爷连连向徐展旌道歉。
徐展旌道:「秦伯父不必这般客气,只是发生今日这种事,晚辈有句话,不知道该讲不该讲。」
「将军请讲。」
徐展旌的目光落在秦舒予身上。
「伯父想让舒予走仕途是好事,但平日该有的锻鍊也不能少,毕竟康健的身体,是一切的基础。当然,晚辈也只是随口一提罢了。」
秦舒予脸顿时红了。
今天他好丢人的。
那恶犬扑过来时,他竟然被吓的不会动了。
今天若非徐展旌在,他指不定得被恶犬咬成什么样子。
「哎,将军所言有理,我回头……」
「爹!」秦舒予打断秦老爷的话,「您回头给我请个学武的师傅吧。」
他只有把身体和胆识锻鍊好了,回头才能更好的保护爹爹和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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