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高祖崩逝之后,匈奴再次崛起,侵扰中原,而大汉却找不到将帅之才可用。
几代帝王都採取防御的方式,甚至要送公主去和亲,怎不令人悲愤。
「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慷慨激昂的歌声在空旷的殿宇中回荡,像是在对苍天发问。
我大汉何时才能反守为攻,扫平边患啊!
歌声一叠高过一叠,反覆咏唱这三句,像是浪潮层层迭起,汇成滔天之势。
这歌声中满是帝王对人才的渴望和驱逐匈奴的壮志,听得殿外的持戟侍卫都热血沸腾。
我堂堂大汉,岂能被匈奴欺压?
到底何时能迎来机会!
渐渐地,歌声平息了,刘启趴在桌上睡着了。
梦中一片黑暗,紧接着一丝光芒乍现,一轮太阳缓缓升起,光耀四方。
太阳飞走了,刘启连忙去追,然后就看到太阳咻得一声,落到一个女人的肚子里。
这个女人正是他新封的王美人。
梦醒了,刘启一下子从桌子上弹了起来,喊道:「来人!摆驾永宁殿!」
于是深更半夜,刘启坐着御辇驾临永宁殿,一到殿外他就迫不及待地下了车,急匆匆地进去了。
王美人披散着头发出来见驾,显然刚刚从睡梦中醒来。
刘启上前扶起她,一脸热切地问道:「你今夜可有梦见什么?」
他的眼睛里亮着光,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王美人小心翼翼道:「好像梦见一轮太阳飞到我肚子里。」
刘启一下子仰天长笑,把王美人吓了一跳。
他握住王美人的手,道:「接下来你要好好休息,养好身体,切不可劳心伤神!」
说完,拨了一大批宫人到永宁殿,还专门派了几个医官每日给她问诊。
不久之后,王美人被诊出怀孕,刘启大喜,赏赐了一大堆东西,兴奋得一夜没睡。
这件事传到栗姬耳朵里,不禁忧心忡忡起来。
下一刻,她又安慰自己,她的儿子是长子,按照礼法应当封为太子,干嘛怕一个还没出生的孩子。
接下来的日子里,刘启每天都去看望王美人,宫中所有人都能看出来他对这个孩子的期待。
十个月过去了,孩子依然没有要出生的迹象,刘启不禁急了,急忙询问医官。
医官道:「美人的胎像十分稳固。」
刘启问道:「那为什么迟迟不生呢?」
医官仔细斟酌字句道:「听闻圣人降世,会比寻常婴儿孕育更久……」
刘启一下子就放下心来,甚至微笑着点了点头,似乎觉得十分合理。
王美人迟迟不生,整个后宫都盯着,就连窦太后都来问是怎么回事。
刘启神秘兮兮道:「王美人怀的是圣人!」
窦太后:……
你没事吧?
历经十四个月,王美人终于生了,是个女孩。
刘启激动不已,为之取名刘彻,并在第二天宣布立刚出生的女儿为太女。
朝堂上群臣譁然,但刘启力排众议,无比坚定地将小女儿封为皇太女。
栗姬得知这个消息后晕了过去,醒来后在宣室殿外哭闹不已,由此遭到厌恶。
王美人母凭女贵,被封为皇后,每天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养育女儿。
刘启只要一有空就会去望女儿,要知道他看的不是女儿,而是大汉未来的希望啊!
令他高兴的是,女儿一出生就不哭不闹,与众不同。
五个月过去,太女殿下终于会说话了,说的第一句是:母后。
刘启听说后连忙赶来,对着小婴儿笑道:「来,叫父皇!」
摇篮之中,曦月一脸冷漠,无动于衷。
开玩笑,这不是乱了辈分吗?
她叫了母后,叫了姐姐,就是不叫父皇。
俗话说得好,越是得不到,就越是想要,刘启开始不停地在她耳边重复父皇两个字。
曦月被念得烦了,就打算敷衍他一下,反正长大以后也是不得不叫的。
「父……」
忽然间,天上响起一道惊雷,像是要噼到殿中来似的。
众人都吓了一跳,这青天白日的怎么会有雷呢?
刘启道:「没事,天上的雷只会噼不仁不孝之人。」
说完,他感觉自己被婴儿看了一眼。
刘启:???
接下来,他又锲而不捨地企图让女儿叫父皇,但女儿却怎么也不肯开口了。
当天晚上,刘启梦到父亲刘恒入梦。
梦里刘恒追着他打了一顿,叫他不要再让女儿管他叫父皇了。
刘启醒来的时候腰酸背痛,从此没有让女儿叫过父皇。
时光飞逝,一晃就是五年,曦月长成了一个小女孩。
刘启颇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心态,带着她一起去太庙祭祖。
太庙之中,摆满了先帝的牌位,曦月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牌位和刘太公的牌位,剩下便是自己的儿子辈、孙子辈。
刘启先拜了拜,然后让曦月也来拜。
曦月心中不爽,但也只能对着牌位跪了下去。
下一刻,只听一阵啪啪声。
一串先帝牌位全都倒了下去,仿佛受不住一般。
唯一好端端立着的,就只有高祖牌位和太公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