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只能喝水,二十四小时之后才能吃点东西,先忍忍。」
田甜接过水握在掌心,「嗯,我还不饿。」
夏琉璃坐在床边,拉她的手,「别为那渣男伤心了。」
田甜扯了下嘴角,「伤心算不上,只是有些恍惚,为什么他变成这样了。」
夏琉璃道,「狗不能餵太饱,人不能对他太好,你就是太纵容他,张凯文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你底线反覆横跳,你胳膊上的伤是不是他弄的?你还替他遮遮掩掩的,他值得吗?」
昨晚上医生都给琉璃说了。
这伤得留疤,以后好不了了。
夏琉璃一想就是张凯文干的,当下把这事儿告诉了沈意,没想到沈意比她知道的还早。
沈意,「花枝叶下犹藏刺,人心怎保不怀毒,张凯文爱你或许有真,但伤你也是真。」
田甜低着头,声音很轻,「我以为他是不一样的,我们青梅竹马,有过共同最纯粹美好的经历,我以为他和别的男人不同。」
上学的时候有小混混欺负她,张凯文站出来保护她,被人打得鼻青脸肿也沖她笑着说没事。
早操时她低血糖晕过去,也是他第一个把她抱进医务室的,醒来时就能看到他满脸担心的样子。
田科好,张凯文理科不错,即便分班后不在一栋楼了,每次午休他都拎零食跑过来,把她的抽屉塞得满满当当的才走。
那些美好的日子,是真切的。
昨晚上的背叛和恨意,也是真切的。
沈意唇角动了动,「田甜,往事不可追,我知道你很难过。」
田甜沉默了几秒钟,苦涩的道,「有一点吧,可昨天都哭完了,现在也没那么遗憾了,相爱的时候我用尽全力的去爱,没有半点对不起他,我问心无愧。
要说难过,该难过的应该是他吧,张凯文失去的比我要多得多,他失去了一个拿所有热情和真诚爱他的人,也失去了他梦寐以求的未来,而我至少做到了及时止损。」
沈意闻言眉目松软下来,「你比我想像的要清醒很多。」
夏琉璃也竖起大拇指,「田甜好样的,人心换人心,换不了的话咱们就换人呗,等你出院后我去红螺寺替你求姻缘,铁定能找个比张凯文好一千倍一万倍的!」
田甜失笑,「……你先给自己找个再说吧。」
「我?」夏琉璃眨巴眼睛,「我已经不种桃花树,改种摇钱树了。」
自从在爹妈表现出为爱冲锋的模样,他们大概觉得她会随时发癫,已经不搭理她,任由她自生自灭了。
就算去寺庙,她也只会说,「信女只求荣华富贵,不求一丝真情,要有狗男人乱我道心,那就别怪我逆天而行!」
有夏琉璃的插科打诨,忧伤的气氛很快淡去。
夏琉璃顺便提及昨晚上的事儿,「我去警署做笔录的时候,也提交了你的伤情鑑定书,警察叔叔说要让那渣男蹲局子,咱们得提起公诉。」
沈意附和,「我们已经找好了律师,这点你不用担心。」
「必须起诉,这种人渣不起诉他以为太平洋都是他家洗澡池,无法无天了。」
田甜的眼帘垂下,轻轻的开口,「可张凯文家和我家在一个村里,如果我起诉他,整个村子都会知道这件事儿了,他爸妈是个胡搅蛮缠的,到时候一定会堵在我家门口扰得我家鸡犬不宁。」
夏琉璃和沈意相视一眼,同时皱了下眉。
田甜的父母憨厚朴实,一辈子都扎根在农村,甚至连电视都很少看。
而张凯文家则做了点小生意,在村里算是比较富裕,本就看不上田甜。
如果田甜起诉张凯文,那男方家必然不会放过她。
「那田甜,你打算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夏琉璃真不甘心。
田甜摇摇头,「我准备先把我爸妈接过来,等起诉的时候,张凯文家里人就是想闹也找不着他们了。」
然后有些为难的请求她们,「但我现在没办法回老家,我爸妈又不认识字,不太会坐火车,能不能麻烦你们把我爸妈先接过来……」
沈意马上说,「我可以。」
「我也可以啊!」夏琉璃道,「过两天我俩才进剧组呢,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这事儿就交给我们吧,你安心在这里养病。」
田甜露出十分感激的笑容,「谢谢你们。」
这辈子能有这样的朋友,死都值了。
沈意在医院陪田甜,三个人还叫了律师来一起商量起诉的事儿。
时间一久她就把答应裴妄的事儿给忘了。
而与此同时,从早上起就没吃饭的裴妄,正在会议室里开会,时不时低头看錶盘,显得漫不经心的。
会议结束后,对方老总盛情邀约,请他一起用午餐。
裴妄微笑拒绝了,「不用,我女朋友今天会为我带饭的。」
然后补充,「爱心便当。」
对方老总的眉心跳了跳。
他怎么听出来点炫耀的意思?
不过他更关心的是,「裴总您居然有女朋友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对方年过五十,本该沉稳的年纪这会儿忍不住诧异,「怎么没听媒体报导过啊?」
「哦,我女朋友低调,我们没公开。」
裴妄心情好的时候,对谁都是和颜悦色的,那张俊美到人神共愤的脸此刻挂着淡淡的笑容,如果不是了解他的为人,很容易让人生出他天生温柔的错觉。<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