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新年篇
大年初一。
狭窄的街道外到处都是鞭炮声，小孩们在走街串巷的打闹，邻居家的桃树开春抽嫩芽。
“咯咯咯，咯咯咯！”
小院里鸡飞人跳，刘丧和刘灿被安排了抓鸡的任务。
杀人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两人，被一只小小的鸡打败了。
院子角落的桌面上摆放着一篮子的核桃。
张起灵余光瞟着被两人追逐的鸡，坐在椅子上闷声捏核桃。
一整颗核桃放在手心，手收紧，核桃便碎了个彻底。
他将敲出来的核桃仁放进桌面上的碟子里，连方向都是头尾一致。
而黑瞎子和云程闲着没事干，去超市里面专门买了摔炮，等在小巷子里逗那群小孩玩。
噼里啪啦的摔炮砸在地上，吓得小孩又害怕又激动，哇呀哇呀的咋咋呼呼。
两个缺德的老贼儿笑得倍开心，摔炮专门往小孩子脚后跟砸。
小孩绕着他们俩转圈圈，他们也跟着小孩转圈圈。
这一幕正正好被买完菜回来的吴邪和王胖子瞧见。
王胖子一乐呵，将菜往吴邪手里一塞，肥胖的身体也挤了进来。
“玩炮怎么能不带胖爷我呢！”他向两人伸出手。
“这东西胖爷我可是行家，快快快，分我几个，让我好歹也过过手瘾！”
鹤云程见状，从口袋里抓了几个摔炮放他手心里。
但没想到，这一下就捅了马蜂窝了，几个小孩都拽住他的衣角。
“我也要！”“我也要！我也要！”“还有我！我也要！”
七嘴八舌的稚嫩童声将他包围，他只得将口袋里的摔炮一个小不点分了几个，才勉强终于从孩子堆里面逃出来。
“死胖子，害老子被围攻！这群小屁孩！”
他不满的抱怨着，眼底却溢出笑意，瞧见靠着墙壁在偷拍的吴邪，径直走了过去。
“小三爷干嘛呢！偷拍可是要付肖像权的，我跟你说，我这张脸可不便宜，起码五百。”
吴邪的手机镜头随着鹤云程的走近，一直在移动。
直到鹤云程走过去，将他脚边的菜重新提起来。
吴邪才笑吟吟的将手机收起来，“难得看你这么狼狈，五百买黑历史，不然我就发给小花了，他肯定会花钱买的。”
鹤云程笑骂道：“花儿的钱不就是我的钱，你小子就逮着一只羊薅是吧？”
吴邪不置可否，笑了笑，“大肥羊。”
鹤云程骂骂咧咧。
两人也没有管正玩得起劲儿的黑瞎子和王胖子，提着菜就回了四合院。
小院门被推开，张起灵望了过去，见是两人，又收回视线，继续自己的伟大捏核桃事业。
“哑巴，还没捏完呢？”
鹤云程打趣了一句，将菜放在厨房，便走到张起灵的身边，顺势抓了一把核桃仁。
碟子里摆放整齐的核桃仁被打乱。
张起灵仰头，眼皮子轻轻撩起看向面前这个人，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不耐的‘啧’了一声。
“别这么小气嘛，反正都是拿来吃的。”
鹤云程满不在乎的往他的嘴里也塞了半个核桃仁。
“尝尝，尝尝，别说我抢你的。”
正在杀鸡的刘丧转头看见这一幕，不满的大声嚷嚷道：
“鹤爷，你又在欺负偶像！”
“谁欺负他了！”
鹤云程抄起桌边的核桃壳，准确的扔在刘丧的脑袋上。
“乖乖杀你的鸡，胖子就要回来了。”
一听到这话，刘丧撇撇嘴，催促着刘灿动作快点。
要是王胖子回来看见他们两个半天都没有搞定一只鸡，肯定要念叨了。
还不是怪鹤爷和黑爷！
杀鸡本来是他们俩的工作，但两人怕偶像报复，就把他们提溜过来杀鸡。
天知道，抓个鸡还要忍受偶像的余光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情！
想到这里，刘丧的表情越发怨气十足，惹得刘灿手底下的动作不断加快。
“你们家的灶台什么时候都老城翻新了？”吴邪从厨房走出来。
他刚才在厨房打量了一圈，才发现做饭设备都变得高档了。
“解老板投资的大生意。”鹤云程笑了笑，手指了指后院。
“那边还没有弄完，吴老板要不要考虑追投一下？”
“我？”吴邪失笑，“你看我像有钱的人吗？”
众所周知。
吴家有钱，但不代表吴邪有钱。
“像！”鹤云程点头，“看起来是会追投二十三万五千六的大老板，数目不在多，有心就行。”
岂不料，吴邪表情瞬间一变，骂道：“你他妈的，你和黑瞎子是不是翻我红包了，我今年就收那么点，你们两个黑心眼的还要惦记，你可是长辈，我还没有问你要呢！”
他将手往鹤云程面前一摊。
鹤云程：？！
他指了指自己的脸，豪不要脸的说道：“看看我这张脸，你好意思吗？”
直视我的眼睛，我不信你两眼空空。
他的脸嫩的掐得出水，吴邪这臭小子好意思问他要红包？
吴邪当然好意思，“怎么不好意思，你个老不死的大我多少轮，心里没点逼数吗？”
鹤云程礼貌微笑，手动将他转身，对准门口，道：
“你师傅来了，去吧，死小子，他给我就给！”
他就不信吴邪这臭小子能在瞎子手里薅到钱！
吴邪看向门口钻进来的大黑耗子，幽幽道：“瞎子。”
“叫师傅。”黑瞎子慢悠悠斜瞥他一眼，“你个没良心的，要钱的时候就知道喊我了。”
吴邪嘿嘿一笑，他现在脸皮也厚，直言道：
“师傅，鹤爷说你给红包，他就给，咱们这样，你先给我点意思意思，等他给了，我再还给你，他的那份我们俩平分。”
黑瞎子眼睛一亮，“真的？”
“包的。”吴邪打包票道。
“行！我现在去找找还有没有红包。”黑瞎子说着就要往后院走。
吴邪怎么能让他有逃避的机会呢，当即拽住他的手臂，笑嘻嘻道：
“我们多少年的关系了，不用搞这种形式，你相信我，直接手机转账就行了，事后我绝对还给你，包赚的。”
黑瞎子犹犹豫豫的掏出手机，做出要转账的架势，手指却在输密码那里一直停顿。
在旁边目睹两人一切谈话的鹤云程：……
当着他的面商量，演都不演了，是吧？
他当即就想跑，但被黑瞎子揽住肩，“作为师伯，言而有信可是一个教导后代的好品德。”
“我去你的死瞎子，你跟你徒弟一伙儿来坑老子的钱！”
鹤云程嚷嚷道：“我要去告诉小花！我要去告诉小花！”
谁没有个徒弟！
“找花儿爷可以，钱先留下。”
黑瞎子笑眯眯的将自己的手机放回裤兜，又把鹤云程的手机从衣服口袋里摸出来，直接输入密码给自己转账。
吴邪看懵了，“不该是给我转吗？”
黑瞎子拍拍他的肩膀，“转给你也是走流程，师傅那份就不给你转了，至于这钱就当是你孝敬师傅的了。”
他又不是傻子。
毒药的钱转给自己，是左口袋倒右口袋，转给吴邪就是肉包子打狗了。
这小子现在心眼多的很，说什么分一半都是骗人的，自己信他个鬼！
见自己的算盘被看穿，吴邪一噎，推开黑瞎子的手。
“你可真是我的好师傅。”
“别说这客气话。”黑瞎子笑道。
吴邪皮笑肉不笑，合着，他才是被耍的那个！浪费他的大好演技！
“天真，来帮个忙！”厨房里王胖子的喊声响起。
他是今天的掌勺厨师，所有人都要听他的调令。
“来了！”
吴邪应了一声，绕开还在拔毛的刘丧刘灿，进入厨房。
解雨臣和霍秀秀也是这个时候进门的，两人是祭祖之后一起来的。
毕竟有九门关系在，两家也亲密，祖坟互相上一炷香很正常。
“新年快乐！”“新年快乐！”
新年佳节，霍秀秀难得多了几分幼稚，一如当年蹦蹦跳跳的走进来，将手里的东西都堆到石桌上。
都是一些瓜果干货。
小姑娘瞧见桌面的小碟子，也没多想，直接将自己带来的干货往上面摆。
还在捏核桃的张起灵一怔，叹了口气，也没说什么。
黑瞎子瞥见他的表情，便摇晃着他的肩膀，故意逗他。
“从东边来了个哑巴，从西边来了瞎子，瞎子看不见哑巴，哑巴叫不醒瞎子。”
黑瞎子一边摇晃他，一边道：“瞎子就说新年快乐，新年快乐，就差你了，红包，红包。”
张起灵没有反抗，只是脸上出现了一丝无可奈何，脑袋也跟着黑瞎子摇晃的节奏摇晃。
霍秀秀捂嘴偷笑。
解雨臣摇摇头。
从毛呢大衣的口袋里摸出来一个红包递到黑瞎子面前，算是帮张起灵解围。
又摸出一个给鹤云程，笑道：“新年快乐，先生。”
“新年快乐。”鹤云程倒是没有拒绝。
“吴邪！解云程！人呢！”
黎簇炸呼呼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带着强烈的不满，视线在小院子扫视一圈。
苏万和杨好社恐都要犯了，站在他一左一右连忙伸手将他的嘴巴捂住，向众人讪讪的笑了笑。
“新年快乐，诸位爷，我们哥仨是来拜年的。”杨好道。
苏万也接话道：“对呀，对呀，我们是来拜年的。”
说着，他瞧见黑瞎子，眼睛一亮，“师傅！”
他松开黎簇的嘴巴，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过去。
随即就被黑瞎子勾住肩膀使劲摇晃，然后莫名其妙手里被塞了一篮子的核桃。
“什么意思？新的训练吗？”脑袋晕晕的苏万有些不解。
黑瞎子也没有解释，只是顺着他的话，指了指正在摆放干货的霍秀秀，道：
“对，新训练，跟着你秀秀姐把桌上的东西都码整齐，能做到吗？”
“能做到！”苏万忙不迭保证道。
“好小子！”黑瞎子一拍他的肩膀，孩子便瞬间干劲十足。
“鹤爷，花儿爷。”杨好也走了过来，态度恭敬，“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鹤云程看他一眼，指了指气冲冲往厨房走去的黎簇。
“去吧，那边你胖爷肯定能用的上你。”
杨好点头，也往厨房走去。
“这么多人，仇家拿把ak扫射，我们的朋友圈就清零了。”
解雨臣笑得开心，犹如头顶正在抽芽的桃条枝丫，引人瞩目。
“那就只能等五十年之后再相会了。”鹤云程也笑，“眼睛一闭再一睁的事情。”
解雨臣失笑，再次摇头。
人一多，小院就开始暖和起来，初一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黑瞎子指使着三个小孩子，将两张大方桌摆在院子里拼在一起。
客厅的电视重播着春节联欢晚会，小品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解雨臣也难得卷起袖子，做了个豆嘴炒粉条。
鹤云程夹了一筷子塞进嘴里，顶着解雨臣期待的目光，含糊的点点头。
“好吃！”
“是吗？我尝尝。”解雨臣对于自己炒出的菜品还是很期待的。
但筷子被鹤云程不留痕迹的挡住，他有些疑惑的眨眨眼。
还没有等他询问，就见自家先生将那盘粉条放在桌子最中央，握拳清了清喉咙。
“咳咳，大家伙儿，来赏个脸呗，这可是解老板第一次下厨，大家来尝尝，品鉴品鉴味道。”
大家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吴邪先伸出筷子，一鼓作气的在盘子里夹了一筷子，
随即，大家蜂拥而上，生怕自己晚一秒，被黑心眼的记恨上。
“好吃吗？”鹤云程眼珠子转了转，坏心思的问道。
“好吃，太好吃了！”来自眼泪呛出来的吴邪。
“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粉条，这是第一次吃到。”来自扭曲脸庞，还要挤出笑容的苏万。
“解老板的厨艺也算是继承解家传统了。”来自黑瞎子的评价。
解雨臣眨眨眼，什么传统？
鹤云程见状，在桌子底下踢了一脚黑瞎子，什么破嘴，会不会说话！
而王胖子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将饮料一个一个的传递给大家，连张起灵都默默往嘴里灌了一口饮料。
好吧。
解雨臣大概是看懂了，右手偷偷掐了一下捉弄到人，笑得开怀的鹤云程。
鹤云程向他歪头眨眨眼。
“……”
近在咫尺的美颜暴击。
解雨臣瞬间打散了他拿自己的菜品捉弄人的闷气感。
好歹自己做出的东西都被吃完了，又不是浪费了。
短暂的小插曲。
大家伙儿又开始热火朝天的喝酒吃菜，每人的面前都倒满了一杯酒。
黑瞎子一边盯着人倒酒，一边嚷嚷道：“倒满！倒满！今天都不准养鱼啊！”
鹤云程笑了笑，和解雨臣对视一眼，两人将酒杯倒满，站了起来。
鹤云程轻咳两声，让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他们俩的身上。
“今天是新年，祝福的话就不多说了，都在酒里。”他笑道，另一只手紧握解雨臣的手。
“在场的都不是外人，废话不多说，也不搞什么悬念，我和花儿有件事要和大家宣布一下。”
他偏头看向解雨臣。
解雨臣和他对视，将两人相握的手举起来。
“我们俩准备下个月结婚，地点已经选好了，希望你们能来参加。”
轰。
小院安静了三秒钟。
下一秒。
两人被围攻。
“解老板，鹤老板，伴郎有钱吗！”
“你们俩这就决定好了，确定了吗？地址在哪里？”
“份子钱我等会给你，开心就好。”
“我是伴娘还是伴郎，是伴娘吧！我是唯一的伴娘！小花哥哥！花姐！我算你的还是先生的？我是伴娘吧！？”
“伴郎是一个还是两个？我也要！我算那边啊！黑爷，你别跟我抢，你跟秀秀抢去！”
“刘丧你混蛋！滚啊！”
“你们俩也太快了啊，胖爷我都连尾气都没有找到，我的幸福什么时候来啊！”
“解云程，你踏马的是gay！”
“冷静点，鸭梨，你准备随多少，你说我随五万是不是少了，好哥，你随多少？”
“我也五万吧，我们俩凑凑，凑个十全十美！”
“你俩也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