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他！”


    耳机里面的声音响起，鹤云程睁开眼睛，从树下跳下来，站在原地对着藏在暗处的人打了一个手势。


    一群人从各个角落钻出来，鹤云程带着人大步走进那间古董铺子。


    还没有等看店伙计上前，便招招手，高声道：“给我砸！”


    各式各样的花瓶陶瓷碎一地。


    “你们是什么人！”


    “放下，放下！你们要干嘛！”


    等到将整个店铺砸了个稀巴烂之后，鹤云程蹲在一个被揍的鼻青脸肿的伙计面前，拍拍他的脸颊，冷声道：


    “告诉王八邱，想要搞事，他还嫩了点，现在只是开胃菜的小教训，要是不将账本交出来，我要他好看！”


    伙计眼泪鼻涕糊一脸，说不出话，只能艰难的点点头。


    鹤云程轻哼一声，站起来双手插兜，姿态散漫，大摇大摆的走出店铺。


    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之后，原本倒在地上的伙计立马爬起来，开始打电话。


    “邱爷，不好了，鹤顶红带着人砸了铺子！”


    鹤云程带着人消失在转弯，停在马路边。


    一辆车飞飙停在他们的面前，车门快速打开，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出来。


    鹤云程一把抓住，窜步就上了车，落座，关车门，一气呵成。


    “鹤顶红！”


    吴邪盯着被解雨臣拉进车的人惊呼一声，但又反应过来不对。


    “你…你们……”


    解雨臣偏头看向他，露出一个肆意又带着几分俏皮的笑容，道：


    “小小伎俩，屡试不爽。”


    吴邪看着两人紧握的手，又看看坐在驾驶位开车的人，忽然就哑了声。


    忘了鹤顶红这家伙儿也是个人皮面具不离手的。


    解雨臣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收下去，又解释道：“先生是去了王八邱那边，不然刚才那家伙儿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的，但这么一闹，三爷回来的事情算是板上钉钉了。”


    “算成功一半。”鹤云程正色道：“王八邱是个麻烦，今晚就得解决掉，我们要尽快出发巴乃，距离哑巴他们出事太久了。”


    现在距离哑巴他们出事已经快要过去一个月了。


    原本没有什么担心的情绪被提上去，哑巴那边肯定出事了。


    “一定要用这种手段吗？”吴邪皱眉，“也许我们可以打匿名电话报警，干掉他好了。”


    他虽然下过斗，也见过死人，但没有直面过这种人杀人的场面。


    刚才在包厢里面假鹤顶红那一手差点给他吓的够呛。


    听见他的话，就连一直没出声的霍秀秀都转过头，眼神奇怪的盯着他，却没有说话。


    鹤云程突然笑了一声，感慨道：“王胖子的外号还真没有起错，像你这么天真的傻小子，我就见过你吴邪一个。”


    解雨臣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为了吴邪的天真，掰碎了解释道：


    “事不过夜，这是三爷的规矩，王八邱也很清楚，要是我们不行动，那行动的就是他们。”


    “你死我活的游戏。”他拍拍吴邪的大腿，“面对现实吧，小三爷，要是我是你三叔的话，可能会让你继续天真下去，可惜我不是。”


    吴邪沉默，也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他从来没有直面过这种事情，要他一时间全盘接受，有点困难，但这是他自己的选择，谁也怪不了。


    车辆停靠在解家招待所。


    这里是解家最开始的第一间招待所，里面都是老陈设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变过，几人各自回到房间做准备。


    入夜。


    招待所的顶楼是露天花园，几人坐在那里吃饭，桌上还摆着几瓶酒。


    但除了鹤云程倒了一杯之外，没有人动过。


    吴邪闷头吃着饭，脑子里全都是等会要面对的事情。


    乱七八糟的，占据整个脑袋，扒饭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其他三人面面相觑。


    最终还是解雨臣倒了一碗酒放在吴邪的手边，轻声问道：“很紧张吗？”


    吴邪闻言抬头看他，又看手边的酒，“有一点。”


    他端起碗抿了一口。


    很辣口的酒，但又有一种绿豆汤的甜腻腻，不免又多喝了几口。


    解雨臣见状，干脆将酒全部倒进他的碗里，反正也没有剩下多少了。


    “迟早要经历的事情，现在多喝点，就当壮壮胆吧。”


    他嘴角抿着笑，让吴邪一愣，不由问道：“你每次做这种事情之前，也会喝酒壮胆吗？”


    他自从跟解雨臣相认之后，对于解家的事情多多少少做过一点功课，越了解，他的愧疚就越深。


    解雨臣将空酒瓶放下，笑而不语，食指轻轻在自己的喉结处点了点。


    正在夹花生米的鹤云程看见这个动作，随口道：“喝酒坏嗓子，花儿很少喝。”


    吴邪表示理解，“也对，你还要唱戏。”


    解雨臣不置可否。


    学戏本来就是掩护，他现在也只有每年清明节站在师父的坟前，才会亮两嗓子，不过喝酒确实少。


    话语间，天空传来轰隆一声雷响，闪电劈开天际，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解雨臣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若有所思的说道：


    “今晚要下雨，流血的天气。”


    像是感叹，又像是某种隐喻。


    还在喝酒的吴邪突然觉得一阵鸡皮疙瘩爬上身，也抬头看了看天。


    “这么可怕的话，你说出来倒是一点压力都没有。”


    解雨臣笑的宛如云一样轻，淡然道：“压力这种东西，说着说着就没有了。”


    “刚才那句话是我爷爷说的，我妈妈转述给我的，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才十七岁，现在我也送给你。”


    “听着像个传承。”吴邪勉强扯出一抹笑容，“你是在占我便宜吗？”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解雨臣故作惊讶，转头拍了拍鹤云程，笑道：“傻小子长脑子不好骗了。”


    鹤云程也笑：“没事，脑细胞更新没那么快，明天你再换个招，他肯定上当。”


    解雨臣笑意加深，而一直安静注视着三人的霍秀秀也被逗笑了。


    清丽的笑声让被调侃的当事人憋红了脸。


    原本沉重的气氛缓解，变得轻松起来。


    但下一秒。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