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害怕……已经很久没有过的感觉了，这不仅仅是来自于秦染这个身体的恐惧。


    蚩鬼也是秦酒的分裂人格，但是连秦酒都治不了她，何况是现如今的她。


    她当初在噬魂岛的时候就因为被蚩鬼占了身子，杀了很多人，手段残忍到令人发指。


    等她清醒过来，师兄弟们看她的表情都带着一种敬畏之感，可想而知蚩鬼的力量该是怎么的逆天。


    她是腐坏最阴暗的一个人格，也是能力最强的一个。


    何况她在噬魂岛的这几年她也在，说不定已经变得更强了。


    至今为止她所知道能够毁了蚩鬼的就是眼前这个男人。


    不管是宝贝还是席故都明确地告诉过她……阮臣寰的可怕。


    她要是真的要跟蚩鬼对上，那么……就得需要阮臣寰的帮助！


    原来，她现在已经变得连哥哥也可以眼睛都不眨地去利用了吗？


    阮蔓窝在阮臣寰的怀里，眼神很冷，与她此刻表现出来的羸弱完全是两个人的感觉。


    可是就在她提到蚩鬼还活着的时候，她明显地感觉到了阮臣寰的身子僵硬了……


    “没死吗……”


    阮臣寰抚摸着怀里的小姑娘海藻一般的墨发。


    修长的指尖若有若无地撩拨，眸色晦暗不明。


    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感觉到，提起蚩鬼……让他有那么一瞬地失神。


    “她还在你的身体里？还是说……这伤是她做的？”


    阮臣寰下意识道，当年蚩鬼为了见他。


    故意将秦酒的身体弄得遍体鳞伤，然后秦酒被送来医院。


    他作为她的主治医师，自然及时赶到。


    然后她才在秦酒身体被她折磨得虚弱的身体里出现，占用了身子。


    满身是伤地扑到他怀里，笑得很坏……很痞……但是也很甜。


    她搂着他的脖子说，他是她的男朋友，然后理所当然地让他各种照顾她。


    即便他知道她十恶不赦，但是她在他的面前始终只是像个还没长大的孩子，偶尔地作恶也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


    那时候蚩鬼说：阿臣……你是我蚩鬼这辈子最喜欢最爱的男人。


    而作为她最爱最信任的男人，也是送她去死的刽子手……


    这辈子他杀过很多人，明里暗里，他从来没有后悔过杀谁。


    但是蚩鬼……在他动手完的下一刻……他就后悔了……


    他那时候甚至在想，要不然再给蔓蔓物色别的躯壳吧？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是他清清楚楚地知道，他自以为是地一心一意只爱蔓蔓有些自欺欺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坏坏的，那个心狠手辣十恶不赦却爱在自己怀里撒娇的小姑娘已经住进了他的心里。


    他也永远不会忘记她死前笑得苍凉又了然的样子。


    她说：“阿臣，我知道我坏……我最坏了……”


    “可是阿臣，从我出生起，我就不知道什么是善，我所有的所作所为都是出自我的本能。”


    “没有人教过我该怎么做一个善良的人……我没有错，杀人能让我快乐，你不喜欢，我就从不在你面前杀。”


    “我纵然十恶不赦……可是阿臣……我从来没有想过害你，也从未害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