邋邋沈醉风更惊,只得再退,手中短剑迎向那道剑光。那人长剑忽晃,刺向沈醉风的心口。沈醉风横剑一格,只觉对方内力极强,震的自己虎口发麻,短剑拿捏不住,脱手飞出。
邋邋沈醉风知道大势已去,银牙紧咬,挥掌拍去,那人长剑轻轻一抬,轻轻巧巧的指在沈醉风的颈侧。
邋邋沈醉风此时才看到那人的面容,大吃一惊,失声道:“是你!”只听那人嘿嘿笑道:“不错,真是刘某。”原来此人正是为风营下达任务的刘大人。
邋邋沈醉风苦笑道:“原来你武功这么好,我倒是看走眼了。”刘大人笑道:“我若是不装成毫无武功的话,怎么能骗的了你们。”沈醉风看着宣王道:“我沈醉风今日不能报杀父之仇,虽死犹憾。”
邋邋只听宣王笑道:“我方才说过了,既然你杀不了我,我又何必杀你?”沈醉风冷道:“那你想怎样?”宣王道:“你只需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不仅不杀你,还会赏你黄金万两,让你永享富贵。
邋邋沈醉风冷笑道:“这就是你不杀我的原因?”宣王笑道:“你认为如何?”沈醉风思忖半晌,说道:“你说说看。”宣王道:“当年我朝太祖皇帝崛起于江淮,率红巾百万推翻元朝,部下有邓愈、常遇春、胡大海等大将,掠得了元庭无数金银珠宝,而后太祖皇帝与陈友谅大战于鄱阳湖,陈友谅屯金千亿两,在战败之后,亦被太祖皇帝得到,并元庭珠宝藏于密道之中。待得我朝建都之后,太祖皇帝担心几位大将,寻到宝藏,以此起兵威胁朝政,故而太祖皇帝以各种理由将几位大将杀害,但是只留了一人。那就是你家的先祖。”
邋邋沈醉风问道:“为何太祖皇帝只留我家的先祖不杀?”宣王道:“不是太祖皇帝不杀他,而是他当时已然病重,离死不远,太祖皇帝念在旧日恩情,遂留他不杀。”沈醉风道:“那那批宝藏岂不是下落不明了?”
邋邋宣王摇头道:“你先祖眼见自己病重,已然无法痊癒,又见追随太祖皇帝的众将俱被太祖皇帝杀死,心下悽然,恨太祖皇帝不顾往日之情,临死前将宝藏下落告知他的儿子,之后代代相传,直到今日。”
邋邋沈醉风哼道:“我可不知道什么宝藏,就算知道也不会和你说。”宣王笑道:“你何必如此固执,告诉我宝藏下落,我就会让你享受荣华富贵。”沈醉风冷笑道:“我要是知道宝藏的下落,还要你给我什么荣华富贵,早就把它找到了。”宣王冷道:“你执意不说?”沈醉风笑道:“我有一事不明。”宣王笑道:“说来听听。”沈醉风问道:“既然你知道我爹知道宝藏下落,那你为什么还要杀了他?”
邋邋宣王道:“因为有太多的人知道这件事了。”沈醉风怒道:“所以你就杀了我爹,要别人以为宝藏下落不明了是吧?”宣王露出赞许的眼光,笑道:“果然聪明。”沈醉风道:“那你怎知我爹已经把宝藏下落告诉我呢?”
邋邋宣王笑道:“因为我派了一人在你家里,监视着你们的一举一动,故而我对你爹的行动了如指掌。”沈醉风回想着家里的僕人,均觉人人都有可能,但又觉人人都不可能,苦思良久,越想越怒,冷道:“原来你早有预谋。”宣王笑道:“你还是快把宝藏下落告诉我的好。”
邋邋沈醉风怒道:“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宣王勃然变色,怒道:“那就别怪我了。”遂对刘大人道:“将他关入地牢,好生招待。”刘大人点头道了声“是”,便叫众侍卫将沈醉风拿下,押入地牢中。
邋邋待押下沈醉风后,刘大人躬身道:“只怕沈醉风不肯招供。”宣王道:“我自有良法让他招供。”刘大人问道:“不知宣王有何妙计?”宣王浓眉一轩,微微变色,沉声道:“这就不是你该问的了。”刘大人闻言胆颤,冷汗直冒,慌道:“小人多嘴,王爷勿怪。”宣王冷哼一声,拂袖而去。刘大人心有余悸,双脚犹似钉在地上,久久难以移步。
邋邋却说沈醉风被押入地牢途中,心中怒气未平,一路对着看押侍卫,又叫又骂,众人先时也回得两句,后来也就随他骂去,将他关入牢中,只做不理。
邋邋沈醉风骂了良久,口中沙哑无力,又苦思逃脱之法,环顾四周,只见牢房墙壁皆是精钢铸成,滑不留手,只有一口天窗开于牢房顶上,也已被数根铁条所隔。
邋邋沈醉风走进牢门前,只见门下方有一小口,想是给犯人送饭时所用。沈醉风大是懊恼,坐在墙角,对着墙壁猛捶,直捶到皮开肉绽,鲜血迸流为止。
邋邋忽见一缕光华从天窗射进牢房里来,沈醉风走到天窗下,抬头仰视,但见此时已然夜深,一轮明月高高挂在天幕,月华如水,流过天际,穿过天窗,直倾泻进牢房中。沈醉风任由着月光倾洒在他的脸上,温馨无比,仿佛是父亲在抚摸着自己的面庞。不知怎地,他感觉到脸上微微有些湿凉,抬手一摸,竟满是泪水。
邋邋他微感讶异,自从父亲死时那场大哭之后,他就再也没哭过了,他原本以为自己今生今世再也不会哭,可哪知在这个小小的牢方之中,在这柔和的月光之下,他又一次的哭了出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只是觉得心里难受,眼泪就不自觉的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