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李渔对杭州这个地方有点烦了,首先当地文化局很不上道,打击盗版不力,断了李渔这种靠版税生存的作家的财路,同时他的几个名士好友捲入政治风波被双规了,他怕受了牵连,决定躲远点,于是,考察了几个一线城市的房价和商业空间之后,决定搬到更声色犬马的大都市南京去。
李渔在南京过得那叫一个爽歪歪。他的行程通常是这样的,天气好的时候,就跟吴伟业、钱谦益、王渔洋、余怀、尤侗等文化大腕一起出入戏院、酒吧、夜总会,大家分享一下圈内八卦、女明星使用心得以及几种品牌的伟哥效果如何等等。如果天气不配合,他就乖乖宅在家里写书编书,此时他已经充分显示出跟郭敬明类似的对出版业的强大商业直觉,炮制了一系列当红畅销书。比如古今名流书信集《尺牍初征》、《尺牍新编》,文坛泰斗都纷纷为他写稿;比如全国古怪刑事案件判案集《资治新书》,后者的创意和策划堪称空前绝后。他首先约了国务院总理副总理的专栏,然后再向地方官员约稿,收贊助费,地方官员一看可以和中央高官在同一本书上出现,激动死了,大把银子送上门来,害得这一系列丛书只好越变越厚。李渔还在微博上很欠扁地写:我遇到了一个全球书商梦寐以求的问题,贊助商太多了,植入gg都放不下啊。
据说当时全国媒体记者都最爱他。原因很简单,你见过既能谈论全球气候变暖、低碳经济、元杂剧,又能大聊美白针、私人游艇,并随时发布点马桶新设计的活人吗?李渔干脆开了“芥子园”,相当于无印良品专卖店,除了卖自己编写的书,还卖些他独家设计的文化用品,“韵事笺”、“织锦笺”等。李渔把他对生活情趣的钻研写成一本集子,《闲情偶寄》,包括女人眼部化妆要诀、青菜怎么煮才能做出小资情调、写剧本要如何设计高潮、吃什么才有助于增强肾功能以及春夏秋冬性爱技巧之不同等等。其中最大雷点就是教导所有小脚控,把玩小脚之前,要撒点香粉和糖桂花上去,闻起来舔起来更滋味无穷。
这样的一个文坛奇葩、商界精英、资深猥琐男,不进入娱乐圈简直就是暴殄天物了。李渔一向是顺应民意的,于是开了个记者招待会,宣布李氏娱乐公司成立,以大搞潜规则、当好皮条客、玩转娱乐圈为己任,如此坦荡的气度、伟大的志向、新锐的创意,成为当之无愧的娱乐界幕后天王。
其实,李氏娱乐公司的主要项目,就是一个先锋实验剧团,先锋的核心意义就是衣服穿得少。这个策划首先是基于商业和政治利益上的考量。李渔不是跟政界名流都很熟吗?所以深谙他们的痛苦:一方面秦淮红灯区之发达,诱惑之多,天天电视gg都是“今年过节不送礼,送礼就送嫖妓女”;另一方面清袭明制,有很不人性化的规定,严禁政府官员嫖娼,搞得官员们天天面临理智与肉慾的抉择,太压抑了、太苦闷了,官不聊生啊。李渔很贴心地为他们设计了有艷舞表演性质的剧团,他亲自担任投资人、总导演、编剧、舞台总监、演艺经纪人以及首席男妈咪,公司的签约演员大概40余人,这都是李渔通过全国性秘密选美招聘来的。据说,当时的海选比北影、中戏招生考试难度高n倍。别忘了,当红作家李渔亲自命题,可能没深度吗?为保证演出质量,李渔出于敬业和负责精神,展开体验式筛选,和应徵佳丽们肉体交流一下,以确定对方皮肤细腻度、身体柔软度和临场表现力等。通过如此专业的、贴身的选拔,最终的签约艺人都是倾国倾城、德艺双馨的尤物。
经过一段时间的培训和彩排,李氏实验剧团便展开了全国巡回演出——演出地点不是各地体育馆或者大剧院,而是很低调地直奔高官府邸。你知道,古代高官都是文艺青年,对高雅的文艺表演活动,他们是多么的饥渴!即使演员打扮暴露点、电力十足点、风情万种点,他们也不嫌弃。这个剧团最善解人意的设计在于,如果演出过程中,你对谁有来电的感觉,只要跟李总说一声,这人就是你的了,一夜情还是多夜情,或者拿来当二奶三奶,随便你。这样一个送货上门的高级夜总会,还拥有崑曲交流活动的天然屏障,简直是中国色情发展史上的一次革命性飞跃。此后京剧传统堂会、当代各种名目选美、娱乐公司拉皮条,不过是隔着时空向李渔致敬罢了。
这种暧昧性演出引起了整个官场的超级轰动,连西安、兰州的高官都忍不住发出了演出邀请,李渔盛情难却,携带一批当红女星去西北,一路上传媒24小时追踪报导。那些地方官员也很靠谱,看演出、玩美女有暇,送李渔一个厚礼——两名13岁的绝美小萝莉,乔姬和王姬,李渔完全被二人的惊人姿色和艺术天分倾倒,立即着手将她们包装成清代twins,一生角、一旦角,打造成偶像组合。为让二人一炮走红,李渔量身定做新剧《慎鸾交》,并邀请全国名流以及娱乐媒体观看彩排,风头盖过巴黎时装发布会。
乔王二姬不愧震惊资深经纪人李渔的演艺天才,不过半年时间,单论口音,立马从闫妮式的西北土语变成清纯的吴侬软语,软糯粘人,至于歌艺舞艺,不在乎多专业,只在乎多勾魂。坐在vip席位的两淮盐运使、着名古文家周亮工回去立马发了微博:乔王二姬,真尤物也,舞态歌容,当世鲜二。这成为一时最红微博语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