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子衿看着眼前小小的人儿，她忍不住笑了。


    小公主垫着脚尖，看着夜子衿怀里的凤澄，刚出生的小孩浑身通红通过的，跟个小猴子一样，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好看。


    “皇弟好小。”


    夜子衿看着小丫头一脸好奇地看着怀中的小人，道：“囡囡刚出生的时候也很小，比澄儿还要小。”


    襁褓里的小人儿迷糊地睁开了眼睛，而后又闭上。


    小公主对这个小皇弟还是挺喜欢的，毕竟是眼前的小孩以后可是楚祁的皇帝呢。


    自凤澄出生后，凤鸾宫里的人便围着这小小人儿转，生怕一不小心就伤着她。


    在凤澄出生的这一年，凤倾云也出嫁了，嫁给了今年金榜题名的状元萧季。


    凤君奕赐婚事前，可是让人将萧季的家底给打探了个透，好在赵家是书香世家，嫁过去也不会委屈凤倾云，故而赐了婚。


    凤倾云自然是见过这状元爷的，在去宸佑殿找皇兄时，碰过萧季一面，觉得这人不错，故而在皇兄要赐婚时，她也不反对，毕竟她这年岁，再留着就嫁不出去了。


    凤倾云嫁出去了，凤君奕也了却了一桩心事。


    四年后。


    一身穿着象牙白衣袍的男孩坐在石阶上，男孩约四岁大，粉雕玉琢，脸颊有着软软的婴儿肥，他板着小脸，看着眼前走来走去的男人。


    他身旁还坐着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姑娘，小姑娘一身月白，杏眼微弯，唇不点而红，双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看着自己的便宜爹走来走去。


    屋里头时不时又宫女拿着血盆出来，偶尔传来女子的喊声。


    凤清知抬手揉了揉凤澄的头，温声笑道：“阿澄不怕，母后只是在里面生小娃娃呢。”


    凤澄抬眸看了一眼她的手，眉头紧皱，道：“谁许你揉我的头了。”


    凤君奕来回走着，紧盯着屋里头的动静，看着凤清知两姐弟竟然在闲聊，停下脚步，板着脸道：“你们两还有心情聊天，你们母后在里头正疼着呢，凤澄，你怎么不哭呀！”


    四岁的人了，一点孩子的样子都没有，一般自己娘亲生孩子，那小孩子不应该哭的吗，就像前阵子倾云生孩子的时候，他的大外甥女就在产房门口哭了好一会儿。


    凤澄对着这父皇无语极了，冷冷地看了一眼他，道：“母后是因为父皇才这样的，儿臣哭了，难倒母后就不会疼吗？”


    凤君奕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拿什么话去教训眼前这死孩子了。


    凤清知看到在凤澄面前吃瘪的凤君奕，她忍不住笑了，也就她这皇弟刚这样跟父皇这样讲了。


    凤君奕对着凤澄冷哼了一声，然后又急切地来回走。


    过了许久，太阳快落山时，屋内才传来婴儿响亮的声音。


    孩子被抱出来了，又是个小皇子。


    凤君奕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奔进去看夜子衿。


    接生嬷嬷只得干笑，凤澄抬头看着接生嬷嬷冷道：“蹲下来，给本太子瞧瞧。”


    接生嬷嬷赶忙蹲下身，将眼前的孩子给这位太子爷看。


    凤澄看着襁褓里红通通地跟个小人儿似的，他眉头越皱越紧，许久才来了一句：“真丑。”


    凤清知则看着这个刚出生的小皇弟开心不已，对着凤澄道：“阿澄小时候也跟小皇弟一样哦，不能嫌弃他。”


    凤澄轻叹了一口气，他这父皇就这样把这小皇弟晾在外面了，他又看了眼身边这位没心没肺的皇姐，他决定接过照顾皇弟这件大任。


    楚祁二皇子出生，取名凤渝。


    凤君奕腻在夜子衿身边的时候，凤澄在照顾皇弟；凤君奕带夜子衿去游玩的时候，凤澄在照顾皇弟。


    只要凤澄出现的地方，身后都有个小不点的身影。


    凤清知看着一脸清冷的凤澄身后跟着两岁大的孩子，她便忍不住笑了，逗着小阿渝，想把阿渝骗过来，奈何小阿渝就是不跟他走。


    而且三岁大的阿渝紧跟在自己的皇兄身后，深怕自己丢了。


    这日，凤清知趁着凤君奕睡午觉时，她拿起放在桌旁的笔墨，给凤君奕花了个大花脸。


    夜子衿回来时，只见凤君奕脸上被画上了胡子与胡须，她噗嗤笑出了声来，凤清知赶忙放下了笔墨，跑了出去。


    凤君奕迷迷糊糊地醒来，看着眼前的夜子衿，眼底又有了笑意，道：“你回来了呀。”


    夜子衿看到这样的凤君奕，努力的憋着笑，她别开眼去。


    此时凤清知将凤澄与凤渝带了进来，凤清知看着凤君奕醒了，怔愣了一下。


    凤澄看到凤君奕一脸的笔墨，他微挑了挑眉，转头看向身旁的皇姐。


    而跟在身旁的阿渝看到凤君奕，忍不住笑了起来，揪着自己皇兄的袖子，道：“皇兄，父皇的脸怎么花了？”


    凤君奕被小儿子这么一笑，整个人都懵了，板着脸道：“阿渝，你在笑什么。”


    阿渝止住了笑声，认真道：“父皇，你的脸花了。”


    夜子衿终是忍不住笑了，其中不乏觉得小儿子可爱。


    凤君奕让人拿来铜镜仔细一照，脸上被墨水花了花，还有胡须，眼睛也被画了圈圈，他抬眸看向凤清知。


    凤清知见他看过来，下意识地把自己的手放在背手。


    凤君奕微恼，放下手中的铜镜，道：“凤清知！谁让你在朕脸上画画了！”


    凤清知面色一变，她赶忙往夜子衿身后躲，“母后，父皇凶我。”


    夜子衿对凤君奕说道：“好了，清知她还是个孩子，你跟她计较什么？”


    凤君奕板着脸，盯着凤清知，看道：“都十岁的人了，还小，朕这就让人去凤慈宫请十个管教嬷嬷来！”


    凤清知面色一变，赶忙说道：“父皇你别呀，我错了还不成。”


    说罢，便转身跑出了屋内，躲躲凤君奕的怒气。


    夜子衿上前，让宫女拿水和布来，捧着凤君奕的脸，温声道：“好了，清知她就是个小孩子心性，你吓唬她做什么，我来给你将脸上的墨水擦了。”


    凤君奕眼底的怒气一下子闲散，眼底满眼都是凤君奕，笑着：“好，衿儿给我擦擦，擦久点。”


    凤澄面无表情地伸手捂住凤渝的眼睛。


    凤渝眼前一片一黑，可耳边响着父皇对母后说着黏腻的话，偶尔传来母后的笑声。


    凤澄带着凤渝出了房间，在出房间那一刻，耳边又响起他父皇不要脸的声音。


    阿渝耳边也听到了父皇那一句话，他也忍不住红了脸颊。


    “衿儿，你能在我身边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