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矜怀和姜眠就在外面的走廊上坐着，谁都没有说话，静静地等着里面的两个人。


    不知道他们在里面聊一些什么，但还是有些担心的。


    毕竟，之前他们谈过恋爱，后面的关系又变得很复杂，实在是不太放心。


    姜眠有些坐立不安，倒不是担心贺祁对顾越昭做什么，只是，害怕会刺激到顾越昭的情绪。


    她有些犹豫，想从椅子上站起来，被温矜怀抬手抓住了手腕。


    人都还没有离开椅子呢，又老老实实地坐着了。


    转头朝着温矜怀看过去，他也只是表情很淡地摇头，说话的声音不大：“眠眠，不要去打扰他们。”


    “但是？”


    温矜怀知道她在想什么，无非就是害怕伤害到顾越昭现在的心情。


    不过，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人，就算因为工作或者各方面的原因，贺祁也不至于对顾越昭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这一点，是万分确定的。


    直到贺祁有些失魂落魄地从里面走出来，温矜怀从椅子上站起来。


    男人面色沉寂，眉宇之间带着的落寞已经快要溢出来，怎么都遮挡不住。


    温矜怀往前走了几步，想和贺祁说什么，他却先抬了手。


    “矜怀，我没事。”嗓音有些沙哑，带着一股沉闷。


    他多少有点儿担心，但是看贺祁这一副不想让人管的样子，最终也没说什么。


    “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先，回去了，昭昭麻烦你们照顾。”


    顾家人都忙，就算知道顾越昭住院，也只是来探望一下，又或者找人照顾她。


    找外人，贺祁不放心，他自己在这里，顾越昭又不开心，所以只能麻烦温矜怀和姜眠了。


    女生从座位上站起来，朝着他点头：“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昭昭的。”


    她最近也不算忙，有什么事情，也可以暂时推了。


    再不济，也能让小梨帮着处理。


    贺祁点头，没再说什么，抬步离开。


    直到走远了，都看不见身影了，姜眠的目光才收回来，看向站在自己身侧的温矜怀。


    “他们真的没办法好好相处了吗？”


    “或许是可以的。”他轻声说着，不知道怎么跟姜眠解释。


    其实从贺祁刚刚的态度就能看出来了，顾越昭大概是说了什么两不相欠之类的话。


    不然的话，他不会表现的那么明显，就好像失去了什么一样。


    有时候，他大概更希望顾越昭针锋相对，和他不死不休。


    可等顾越昭真的不在乎了，连计较都不想计较的时候，贺祁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她。


    就像现在，从听到她说没关系的时候，贺祁心里一块位置突然空落落的。


    就好像原本这里的某样东西，突然消失不见了。


    姜眠进去病房，顾越昭抬头看过来。


    “眠眠啊，我想吃点儿东西，饿了。”


    手术之后，只是给她挂了点儿葡萄糖，现在已经饿的不行了。


    但考虑到手术结束也没有太久，姜眠也不敢直接给她吃主食，所以，让温矜怀下去给买了一点儿清淡的粥和汤上来。


    “眠眠，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可笑啊？”


    顾越昭低头喝着粥，抬头问她。


    温矜怀买完两个姑娘的午餐上来，就因为公司的事情被叫走了，说下午再过来接姜眠回家。


    她愣了一瞬，抬头去看顾越昭：“怎么会这么问？”


    女生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虽然也不知道该怎么述说这种感觉，但是，有时候就是觉得自己好像生病了一样。


    不是生理上的，是心理上的。


    之前明明还觉得，要和贺祁一直纠缠，不死不休。


    可是短短一个晚上的时间，可能是在生死的边缘走了一遭，突然就觉得，很多事情都看淡了，觉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无所谓还要不要这段感情，本身两个人当初也走的很累。


    现在突然就这么放下，明明还有不甘心，却说着心口不一的话。


    “眠眠，其实有些事情，不是我能强求来的。”


    顾家的大小姐，一手掌握娱乐圈大半的命脉。


    看起来那么高贵的人，也有自己的求而不得，也有自己的事与愿违。


    到底要怎么才算圆满呢，要怎么才叫可以呢？


    她不知道，也想不出来答案，但是觉得，两个人既然这么痛苦的话，那就算了吧。


    姜眠看她情绪实在低落，轻轻地拍着她的手背安慰。


    “没关系啊，昭昭，世界上的人太多了，我们总是有遗憾的。”


    “也许，有时候不圆满就是一种圆满了。”她说着，很肯定的点头。


    其实顾越昭的心里没有多放下，但是知道姜眠是安慰自己，为了让自己开心一些。


    所以，她还是笑着，像平常那样，把自己的心绪伪装起来。


    然后，朝着她笑了笑：“嗯，我知道。”


    她现在的情况，还不适合太早的出院，所以，下午的时候，姜眠就在这里陪着她。


    因为不方便工作，所以顾越昭的工作，也暂时交给下面的助理还有其他的几个负责人去管理了。


    她还是严正声明了一下，虽然自己在住院，但是不代表别人可以趁着她不在的时候胡来。


    要是被她知道了，该有什么样的处罚，想必他们心里都是清楚的。


    看着她这样精神不济还要接电话，姜眠也没有什么可以帮助的，只好时不时地问一问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或者，她有什么想吃的，她去买。


    但是顾越昭对这些的兴趣都不大，她只想安安静静地在病床上躺着，放空自己。


    于是，姜眠干脆在旁边拿着平板画画。


    她上午过来的时候，没有带平板，这个平板是顾越昭的。


    顾家知道她出事，下午已经陆陆续续地来过了，也有几个关心顾越昭的，还特意叮嘱姜眠，好好照顾她。


    她也不反驳，都应下来。


    但应该是惹得顾越昭有点儿烦，实在没忍住，偶尔也反驳一下。


    “你们够了没有，没事干自己的事情去，别在这里烦我。”


    “还有，人家是温夫人，不是伺候我的！”


    短短几句话，没人敢说话了。


    且不说顾越昭的脾气，真的惹恼了她不好收场。


    再说了，能被成为温夫人的，满京城才几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