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到的永远在***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别忘了明早的电影首映礼。”楚陌留下这一句,以及离开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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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救结束,傅臣商和医生详细了解了病情。麻醉过后,苏远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要单独见傅臣商。
傅臣商安慰了苏绘梨几句,进了病房。
苏远选择的是保守治疗,没有过化疗和手术,所以人看起来只是比较瘦弱。
“有什么话先养好病再说不迟。”
“你不用安慰我,我自己的身体,心里有数。我也早就让医生跟我说了实话,最多还有三个月。有些话,再不说就没有机会说了。”苏远言辞豁达,丝毫没有将死之人的颓态。
“您说。”
“你知道的,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只有这个女儿,绘梨的性格和她母亲一样,凡事争强好胜,力求完美。”说到这里,苏远神色无奈。
“当初,我也是被这一点吸引。”傅臣商坦言。
“那现在呢?”
傅臣商顿了顿,“现在……自然也是一样。”
“今天绘梨来跟我哭诉,说你娶了别的女人。”
傅臣商不言。
苏远却似看透一切,“阮筠的孙女是吗?你家老爷子年轻时候的那点事,我还是知道一些的,也大致能猜到你的打算。只是,这世上有太多你无法确定的因素,永远不要太过自信。做人还是要留有余地的好。”
傅臣商并不意外他会猜到,也没有用心去想他后面那些似是而非、意有所指的话是什么意思,实际上,此刻他有些心不在焉,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只是表面掩饰得完美。
苏远继续道,“绘梨今天会如此失态,我就知道,你对那个女孩子大概不太简单。”
听到这一句,傅臣商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
苏远嘆了口气,“傅老爷子英明一世,却也做了这么一件荒唐事。那女孩也是无辜……”
傅臣商不动声色,双拳却暗自紧握。
“当年,绘梨的母亲如果不是对自己太严苛,也不会过度劳累猝死在片场。外界都说她是为事业献身,盛赞未来五十年内不会再有第二个颜梦,连带着对绘梨的期待也颇高。可是,这些虚名又有什么用呢?作为父亲,自然希望女儿优秀,但是更想她开开心心。我时日不多,跟你说几句交心话。我的女儿,即使没有男人,她自己也可以活得很好,多的是想要对她好的人,只是,她偏偏认定了你。”
傅臣商沉声道,“我明白。”
苏远摇头,“你不明白。我说这番话,不是要将女儿託付给你,如果你爱她,就好好待她,如果你不爱她,不要耽误她。傅正勛看不上我家绘梨,不满意她娱乐圈的出身,我对你也并非百分百满意,如果可以,我宁愿她嫁个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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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病房。
“evan,怎么……”
话未说完,竟被傅臣商紧紧拥住。
怀抱越收越紧,用尽全力一般,似是要迫切证明自己所爱的是眼前这个女人。
他从未如此激烈地拥抱过自己,苏绘梨露出极其震惊的神情,双唇抖动着,落下泪来。
纪白摸摸鼻子,默默退了出去。
不知为什么,突然想到今天婚礼上那个安安静静的安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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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五点多。
安久是今早九点四十的飞机。
这个时候,她应该还在睡梦中吧。
苏远没有给他任何压力,却令他更加不堪负荷。
他曾一直不解苏远为什么要冒险贪那笔钱,现在才知道,怕是他那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体不好,担心女儿在傅家受委屈,想要在此之前为女儿谋划好无忧的未来,有所傍身。
说到底,不过是因为他身在傅家,不过因为他无权决定自己的未来,无力保护自己的所爱。
但是,不会了,以后都不会了!
他曾发誓不惜一切代价。
而如今,当初想要的唾手可得。
他所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弃子。
处理掉已经不需要的棋子。
可是,为什么,心中没有丝毫喜悦,没有想像中的畅快,更没有登上高位的满足……
越明白自己应该要做什么,越确定那个决定,越接近成功,心里的空洞就越大……
这种即将失去一切的慌乱苦痛是从何而来?
他没有答案,心乱如麻,心中只剩下一个想法,要见到她,或许只要见到她,这一切就会有答案!
傅臣商猛踩油门,车身化作一道流线,飞驰在浓重的夜色中……
就在快要赶到老宅的时候,前方一辆大货车突然从弯道迎面而来,傅臣商急速转动方向盘,车轮发出刺耳的尖啸声,银灰色的跑车从公路翻滚到了斜坡之下。
半分钟之后,一个人影从车里摇摇晃晃地爬出来,一步一步继续朝前方走去……
第119章 落空
更新时间:2013-5-16 23:30:50 本章字数:3236
翻下来的时候手机不知道滚到了哪里,有严重洁癖的傅臣商带着满身的糙屑和泥土徒步走到了老宅。
当看到那个气派恢弘的囚笼,那个代表着傅家,这辈子最讨厌扯上关系的地方,竟让他有了归属感。
视线落在二楼,他们的新房,那颗躁动不安的心受到安抚一般渐渐听话地静了下来。
看了眼自己这身狼狈,他并不介意,反正那个人是宋安久啊,不管是怎样的自己出现在她面前都没有关系。
归心似箭辶。
这辈子第一次体会到这四个字的含义。
脚步越来越快。
穿过大门,越过糙坪,一口气跑到二楼,在房门前站定毪。
近乡情怯。
手在就要碰到门把的时候却收紧,放了下来。
第二次,终于打开了那扇门。
没有预料中的乖巧睡颜,只有空荡荡的新房。
屋子被冯婉精心装饰过,是传统的中式婚房。
窗户上的囍字帖得整整齐齐,龙凤烛正孤零零地躺在桌上,梳妆镜上还贴着她胡乱剪纸的小鸭子……
本来放在橱柜旁边大大的行李箱不见了。
纷乱,迷茫,挣扎,决绝,空洞,迫切……一切情绪都没有了可以接受的载体,倾泻了一地。
傅臣商站在屋子中央,怔忪了几十秒。
明知道不可能,却还是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可能……可能她去了朗曦园。
于是,傅臣商捂着额头上的伤口转过身,然后,就看到傅华笙双臂环胸斜倚在房门口。
傅华笙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眼,“干嘛呢这是?打野战去了?我都等你好久了。”
这话说的就跟新婚之夜独守空房的是他似的。
“有事?”傅臣商面如寒霜,额头上伤口的血液不住从指间流淌出来。
本来还存着的那点可能性,因为傅华笙的出现,完全被毁。
果然,下一刻,傅华笙特开心地开口——
“嗯,等着看你发现二嫂不在时的精彩表情啊!”
“好看吗?”
傅华笙双手托着脸颊作花骨朵状,“真好看!”
“……”傅臣商顿了顿,“什么时候走的?”
“哦,她前脚答应你说好,后脚就求老爷子让她即刻就走。”
“……”
傅华笙耸耸肩,“走了不是正好吗?苏远活不长了,楚陌没了这张王牌挟持,苏绘梨又可以热情奔放地重归你的怀抱。老婆不在身边,你可以放心大胆地和心爱的女人在一起。你之所以送安久走,不也是打得这个主意,现在苏远病危更是证明你的决定实在是太英明神武!简直不战而胜!我说傅二,我真的不认输都不行,你丫的运气实在太逆天啊!”
“如今只要二嫂同意,当然啦,二嫂是肯定会放鞭炮额手称庆地同意的,你们随时可以离婚,并且只要你回傅家效力,股份还是你的。哎,简直是天下的好事都被你给占尽了!”
“你所要纠结的不过是现在就追去美国让二嫂把离婚协议签了,或者是再委屈苏绘梨几年,稳住老爷子,等彻底拿到了继承权再动手。毕竟,哈,你懂得,安久这一自由,我和景希自然不会放过,你不过才拿到百分之二十而已,你怎么知道,老爷子不会将第二个百分之二十给她?”
“所以呢,我替你想了想啊,你还是继承傅家之后再离婚比较靠谱。只要不离婚,安久的,就是你的。不过,五年,你确定苏绘梨等了你十年,还能再等你五年?我又帮你想了想啊,你要是为了权呢,你就五年后离婚,要是为了女人呢,就马上离婚,总之呢,这婚是一定要离的!然后我继续想了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