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是蝼蚁？”
随着这道话音落下，精瘦武者感觉脚腕上的力量陡然增大。
他惊恐地想要将腿抽回，可却被那只血手死死叩住，根本动弹不得。
下一刻，伴随着一道令人牙酸的骨骼断裂声，一股钻心般的疼痛从脚腕传来，疼得精瘦武者表情都扭曲了起来。
“怎么可能？这不可能！你还未登阶，怎么拥有如此恐怖的肉身力量，莫非……莫非你真能承受得住那金丝雀的血肉力量？”
精瘦武者此时再没有了刚才的淡定从容，一股强烈的生死危机感袭上心头。
而这种危机感，在他登阶之后，已经许久没有感受过了。
更令他难以接受的是，给他造成这种危机感的，竟然是一个被他视为蝼蚁的家伙。
“回光返照！一定是回光返照！”精瘦武者神情激动道。
他宁愿相信这家伙是临死之前的回光返照，也不愿意相信这家伙还没登阶就足以碾压自己。
似乎是为了印证他的猜想一般，地上那道血淋淋的身影竟诡异地从地上直立起来。
那几乎违反了物理学定律的动作，配合着陈长帆那有些骇人的样子，倒真的有几分像是突然诈尸了一般。
他的胸膛还是瘪塌的，头颅也是扭曲的，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甚至可以看到根根分明的筋骨，以及兀自蠕动着的血肉。
下一刻，陈长帆的另一只眼睛也睁了开来，露出一丝有些诡异的笑容。
他挑起猩红的嘴角，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道，
“回光返照？有趣的说法，那就让我把你打成一滩肉泥，看看你会不会回光返照。”
话音落下，他另一只手挥拳轰出，速度快成一道残影。
精瘦武者只来得及伸臂格挡，就被那道拳影直接轰穿，手臂被这股蛮横之力砸的筋断骨折，登时便无力地垂了下来。
好恐怖的力量！
这臂力绝对超过了千斤！
精瘦武者的脸上立刻写满了惊恐。
要知道，这个数值，大部分一阶武者都达不到这样的怪力。
“啊啊啊！我跟你拼了！”
精瘦男子大喝一声，另一只手挥出手刀，陈长帆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抬手格挡，可想象中的攻击并没有袭来。
他只觉得原本叩住精瘦武者脚腕的手忽然一轻，拿起来一看，竟然是一只血淋淋的断脚！
抬眼一看，那精瘦武者已经狂奔出去数十米，并且口中不断大声呼喊着“救命”。
“断脚求生，这家伙还算是有些魄力，只可惜……断脚之后，你又怎么跑得快呢？”
陈长帆一步迈出，却似乎因为掌握不好重心而险些摔倒，再度迈步，更是身形一歪，差点朝侧面倒去。
默默感受了一下，一股狂喜之色逐渐爬上脸庞。
“气血值已经突破了10000，这种虚浮感，莫非就是登阶的征兆？”
他没有师承，习武全靠自己努力，自然也不知道这所谓的登阶到底是怎么个流程，只能是走一步说一步。
毕竟唯一已知的登阶武者就是马成，而在马成的轮回中，也只是轻描淡写的一个“水到渠成”就完成了登阶，他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个水到渠成法？
踏踏踏！
此时的护院们终于是听见了这边的喊声，一个个朝着这边赶来。
见到精瘦男子这幅惨状，一个个急忙停住脚步，小心翼翼地问道，
“黄荣大师，到底是什么人，把你伤得这么重？”
“有个高手闯了进来，他杀了商老板，你们快去把他拿下！”黄荣指着陈长帆的方向喊道。
可在场的护院没一个动弹的。
“姓商的死了？”
“他也有今天！”
“黄荣大师都不敌那人，我们上去岂不是送死？”
这些护院听到商正仁死后，脸上竟纷纷露出喜悦的神色，并且不约而同地后退几步，想要尽快远离战场。
他们只是拿着微薄月钱的护院，犯不上为了一个奸商拼上自己的性命。
“发生了什么？怎么乱哄哄的？”
吱呀一声，一道人影推门出来，只见那人身形高挑，身穿一套黑色劲装，双目仿佛有精光射出。
“是陆子轩大人！陆大人救我！”见到那人出来，黄荣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绝望的脸上再度露出希望之色。
这陆子轩出自武林名门，墨刀门，其本身实力极强，以前也曾于商正仁有过往来，不成想今夜他居然也在府中。
“陆大人，那贼人夜闯商府，不但杀了商老板，就连我也差点死在他手上，还请陆大人……”
“你的死活，干我何事？”
陆子轩不客气地直接打断了黄荣的话，旋即便准备再度回屋，可不远处忽然腾起的血光，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这血光？莫非是那人要登阶了？可这血光未免也太浓郁了些……”
陆子轩朝那边投去了目光，步子却是挪动不开了。
黄荣见陆子轩没走，便躲在其身后。
不是他不想跑，而是他现在断了一脚，根本就跑不远。
若是躲在强者身后，或许还能苟活下来。
没有理会众人的注视，陈长帆这边已经渐渐适应了当前的状况。
他忽地抬头看天，深吸一口气，旋即抬起一只脚，向着前方的虚空，狠狠踏下！
轰！
仿佛有一道惊雷在脚下响起。
陈长帆的一只脚稳稳踏出，诡异的是，他那只脚所踩的地方，竟然空无一物。
就仿佛是踩在了一道虚无的阶梯上一般。
“他登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