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攀？”


    江烨没有第一时间说，你并没有高攀。


    而是沉默着，很认真的思考着这个问题，他沉思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南风，你说我们和咖啡厅外面的环卫大爷，是平等的吗？”


    荀南风看着从窗外走过的环卫大爷，“当然是。”


    生命不分高低贵贱。


    “那我和你是平等的吗？”


    当然，是。


    他们生命平等。


    但社会地位却并不。


    荀南风说，“江烨，你知道的，我说的差距不是指这个。”


    “除了跨物种，我不知道还有什么能阻挡一个人想和另一个人在一起的心，连性别都不是问题，为什么附加在一个人身上的那虚幻的标签光环会成为拉开两个人的差距。”


    江烨看着荀南风，目光专注且认真，“我并不认为我比你优秀，甚至我并不觉得我比餐厅里的任何一个人优秀，大家只是起跑线不同，我占尽了优势罢了，如果在同一起跑线，我不一定能跑在最前面，他们也并不一定会落后，优秀只是一种定义，我打官司厉害，但我追女孩很逊，视角不一样，答案就不同。”


    “我的视角里，你坚强，你温柔，你不卑不亢，你善解人意，你哪哪都优秀...”


    荀南风的睫毛颤了颤，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刻，江烨看着她的目光过于认真，她在对视里，突然很慌张，移开视线。


    她想，她是说不赢江烨的。


    她只会被他说服。


    “如果感情里有高攀和低就，那么在我的视角里，是我高攀了优秀的你。”


    江烨深深道。


    当荀南风没忍住朝他看过来时，他睨着她，“你说你不想高攀，是因为在你的视角里，我也同样哪哪都很好是吗？”


    荀南风腾的站起身。


    “对不起，我先走了。”


    她落荒而逃。


    是吗？是吗？


    她竟然觉得江烨看穿了她，可她分明没有去想过这件事。


    她只是，很客观的觉得江烨优秀。


    现在，她却不得不顺着江烨的那句，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哪哪都好里去问自己。


    而答案是。


    她的确觉得江烨哪哪都好。


    荀南风明明不觉得自己喜欢江烨的，现在却开始混乱的不得了。


    她真的不喜欢江烨吗？


    荀南风没回家，她被这个问题搅得无法平静。


    没办法，她给夏妗打电话。


    当她告诉夏妗，江烨和她表白后，夏妗‘啊’了声，立马道，“我就说，他上次请吃饭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荀南风问夏妗，“你觉得我喜欢江烨吗？”


    夏妗，“你自己不知道？”


    荀南风，“我不知道。”


    夏妗又‘啊’了声，默了几秒道，“以我的经验来说，不知道就是喜欢。”


    荀南风，“你的经验？”


    夏妗，“你是不是告诉自己，不能喜欢他？”


    荀南风，“嗯。”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不喜欢他。”


    “嗯。”


    “但你又总是忍不住去想他？”


    荀南风现在满脑子都是江烨。


    她点头，“嗯。”


    夏妗，“这不就对了，我最开始也是这么对自己说的，不能喜欢，不喜欢，但怎么给自己洗脑都没用。”


    “我...”荀南风说，“我现在太乱了。”


    “那出去散散心，等心静了，答案自然而然就来了。”


    “嗯。”


    挂掉电话，荀南风克制着自己的胡思乱想，但又很清楚，这样的平静是短暂的。


    只要江烨不放弃，一直出现在她眼前，她就不可能真的平静。


    夏妗说的没错，她需要出去散散心。


    ——


    隔天，荀南风和机构请了假，她不知道去哪里散心好，最后想到了沈渔。


    去看看沈渔吧，她怀孕这么久，一个人在京市，应该也很孤单。


    荀南风当天晚上联系了沈渔。


    第二天一早，便坐上了最早的一班飞机，飞去了京市。


    沈渔亲自去机场接的她。


    荀南风看到沈渔时，惊讶了一下。


    沈渔的肚子已经有了明显的隆起，而前段时间她见夏妗，不知道是不是她那天穿的格外宽松，没有明显的孕肚。


    沈渔从荀南风的目光中读出她的惊讶，说，“宝宝长的比较快，医生也说，他比同周期的宝宝大一些。”


    荀南风不懂这些，点头问，“几个月了。”


    其实已经五个多月了，沈渔说，“快四个月。”


    “好快。”荀南风说，“一晃眼，你和阿妗都要当妈妈了。”


    “是啊。”沈渔摸了摸肚子，“真的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