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吓得还是因为在麻袋里待了一阵子腿软。
听到陈川厉声质问。
吴发竟“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陈川大兄弟，我冤啊！”
说着，他竟涕泗横流。
一把年纪跪在地上还哭得像是条狗。
不知情的会以为陈川是霸凌的那一个。
可眼看着脚下哭天喊地的吴发，陈川心下并无半分波澜。
“吴发，我不妨告诉你，幻影组织的人就在附近，如果你担心自己哭得不够响，可以再大声点，最好将人引过来，他来了是先杀你还是将枪口对准我，我们拭目以待。”
闻言，吴发心下一顿。
吓得太阳穴突突猛跳。
勾管家已经成了替罪羊。
如今尸体都凉了。
而本来，该死的是他！
想到这里，吴发闭紧嘴巴站起身，更是直接躲在了陈川身后探头探脑。
生怕真得被幻影组织的人一击致命。
陈川拧眉。
“别躲了，这屋子没窗户，他们不至于还能透视。”
闻言，吴发才松一口气，从陈川身后钻了出来。
“陈川兄弟……”
“别跟我称兄道弟，你不配。”
“呃……是，”吴发擦了擦脑门子上的冷汗，一副鹌鹑模样道，“陈先生，虽说吴家在本地地下称王，但在幻影组织面前，却什么都算不上啊。”
“我当然知道这一点。”
“且不说别的，就这次幻影组织的人来到清州，也都是我那心狠手辣的二弟在一直张罗，这么多年跟幻影组织的交易都是他出面，我就知道个皮毛。”
说着，他脸上泛起几分后悔。
如今看来，这件事无异于养虎为患。
他交代的内容跟陈川之前的猜测也基本一致。
两兄弟都不是东西。
但相比起来，吴天更加残忍一些。
“勾管家呢？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发布会上？”
闻言，吴发叹了一口气。
再抬眸看陈川，眸底闪过一道忌惮。
“陈先生，你的实力毋庸置疑，知道你要对吴家下手，我跟吴天怎么会坐以待毙？”
“所以你就让勾管家做了替死鬼？”
“我本是想着让吴天出席发布会的，哪料他怎么都不上钩，吴家家主毕竟还是我，总不能在发布会上开天窗吧？那不就坐实了电视台报道的都是真的了？”
陈川冷笑。
电视台揭露的黑暗只是吴家作恶的冰山一角。
吴发竟然叫上屈了。
“怎么？电视台的报道还有假？”
“我倒也没那个意思。”
如今吴发想活命只能靠陈川。
他也没有必要再遮三掩四不承认自己的罪过了。
“为了不让发布会开天窗，我就承诺给勾管家一笔钱，教他在发布会上怎么说。”
说着，吴发脸上忽然露出骇然。
“当时看到你现身的时候，我以为幻影组织会对你动手，哪料勾管家竟猝不及防……死了……”
事情虽已过去两天。
但一回想到当时的情景，吴发还是浑身发冷。
令他感到惧怕的并不只是勾管家遭杀。
而是出手的并不是陈川！
毕竟是大庭广众下，陈川即便给教训，也不会如此肆无忌惮。
且当时还没等到陈川出手，勾管家就死在了所有人面前。
也就是这个时候，吴发立刻明白了，还有其他人埋伏在附近，在等着要他的命。
思及此，他神色忽然镇定了下来。
“陈先生，你可知道对勾管家下手的是谁？”
陈川冷笑道：“对方本来要杀的是你，谁最想要你的命，难道你不清楚吗？”
吴发自然清楚。
除了吴天，别无他人！
“吴发，当时对你动手的幻影组织的人，既然这些年一直是你二弟在跟幻影组织交涉，背后真凶不必我多说。”
“陈先生，你刚才说附近就有幻影组织的人，是在吓唬我还是……”
“是真的。”
方才那棵树内藏着的人已经暴露了。
只是对方还不知道。
“陈先生，我倒是跟这次来清州的几个幻影组织成员见过一面。”
吴发赶忙将十二高手抵达清州时的情况详述了一遍。
所言跟之前章天意打听到的情报基本吻合。
“陈先生，你说他们发现死的不是我而是勾管家了吗？”
“当然，”陈川没好气看他一眼，“你之前在酒店已经暴露了自己，难道忘了吗？更何况即便商会封锁这件事的消息，你吴家势力那么大，总能有人想办法见尸体一面，届时再汇报给吴天，简直易如反掌。”
吴发越听越后悔。
想他吴家当初在清州内只手遮天。
他曾以为自己能进军京城，为吴家后代谋福。
也因此，他那不成器的儿子才会为非作歹无法无天。
万没料到，到最后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堪称自掘坟墓。
吴发越想越觉得不值。
如今已经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却成了别人眼里的“死人”。
“防火防盗防兄弟，这件事我算是看明白了。”
“吴发，是你整个吴家为富不仁做了太多伤天害理的事，现在只是现世报罢了。”
吴发可恨。
而吴天更可恨。
陈川缓缓攥紧了拳头，脑海中已浮现亲手手刃吴天的画面。
“陈先生，你说我该怎么办？”
说着，吴发瘫坐在地。
往日的辉煌念想已烟消云散。
方才他在车里藏着的时候，曾扒着窗户朝外看了看。
这村子虽比不上大城市的繁华。
但若是年迈之时能在这里养老，也是不错的归宿。
总比他现在东躲西藏终日惶惶要好得多。
“吴发，你的活路只有一条。”
“请陈先生明示。”
“自然是自首。”
如今商会的人要彻查整个吴家。
林海作为主要负责人也在追捕吴家兄弟二人。
吴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主动认罪总比被自己的弟弟杀死要体面的多。
“好，我知道了。”
吴发已别无他选。
陈川也绝不会放他自由。
“我除了死什么都不怕，还请陈先生通知商会那边来拿人，省得半路再让吴天那老二一枪毙了我。”
闻言，陈川苦笑不得。
他点点头，立刻给林海打了电话。
而门外，也传来徐小丽的声音。
“陈先生，该你上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