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注是你定下，想我如何给你留面子？”
嘴含笑意，陈川看上去很友好。
钱寿顿时心中一喜，傻傻的以为此事有得商量。
“自古皆是成者为王败者寇，输了我会按照约定离开医学界，希望你通融通融，当众磕头随便意思下，给我在下属面前留点尊严。”
小心翼翼的提出请求，能不能成得看陈川的脸色。
输了赌局，也失去了话语权。
怨天怨地怨时运，钱寿最怨的还是自身。
名声在外养成了骄傲自负的性子，对别人的建议置若罔闻，硬生生将一副好牌打得稀巴烂。
“废话我就不多说了，该如何做你心里清楚。”
陈川神秘的笑了笑，并未直接表态。
“明白！”
猜不透他的心思，钱寿磨磨蹭蹭的弯膝下跪。
暗自祈祷着老天保佑，能够保住颜面。
眼看膝盖要碰到地面，始终不见任何动静，钱寿陷入了绝望。
“且慢！”
突然，陈川开口说道。
难不成……
单方面以为陈川同意了他的请求，钱寿大喜过望，猛的站起身来，眼神中充满了感激之色。
谁知下一秒画风突变。
“有好戏看了，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留一刀钱主任要给小爷下跪磕头，承认技不如人。”
拍着手掌，陈川学着江湖卖艺的吆喝。
剧情似乎不对。
转眼间从天堂坠入地狱，钱寿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傻傻的瞪着双眼，脸颊涨红脑子一片空白。
“发生了什么？那小伙子是谁啊？在医院走道里喧哗，院长也不管管。”
“我听说啊是钱主任和人打赌，结果输了赌局，现在应该是在接受惩罚。”
“平日里钱寿仗着医术好，又是科室的主任，经常调戏女职员，无视规章制度收病人的红包，总算栽了一回。”
“……”
医生护士闻言，纷纷围了过来。
低声议论，对钱寿指指点点。
特别是女职员，看到他窘迫的模样，不禁喜形于色。
色胆包天的老王八，活该！
“有观众才热闹，你可以继续了。”
昂首挺立，陈川做好了接收战利品的准备。
说好了是当众下跪，当然是围观的人越多越好。
“好小子，你耍我？”
钱寿眼神中带着无尽的怨恨，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
“耍你又如何？钱寿，我有答应你的请求吗？看看围观的群众，有谁站出来替你说半句好话，足见你的人品是有多差。”
仁慈，留给良善之辈，对付恶人要比恶人更狠。
在钱寿提出请求的时候，陈川已打定主意要将他的面子踩在地上摩擦。
好歹是科室主任，在医院中口碑如此差，众多围观的职工脸上看不到半点怜悯，实在是让人唏嘘。
摊牌了，没必要继续装下去。
摆在台面上的赌注，休想打半点折扣。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真的要赶尽杀绝？”
握紧拳头，钱寿怨气冲天，用威胁的口吻说道。
“道不同不相为谋，像你这种医学界的败类，看着就恶心，你要是心里报复，尽管到清水村找我陈川，眼下是由我做主，还不跪下？”
得罪的人多了去了，陈川压根不在乎多钱寿一个。
论实力，在所有的仇家当众，他根本排不上号。
蝼蚁般的存在，最好收起无知的想法，否则是自取灭亡。
“算你狠，给我等着！”
好汉不吃眼前亏，纵然钱寿内心十分抗拒，也不得不妥协。
屈膝下跪，强忍着怒意磕了三个头。
起身时，却被陈川一把按住。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想耍小心机，太天真。
赌注就是赌注，容不得半点敷衍。
“我钱寿医术医术有限，败在陈先生的手上，从此退出医学界。”
愤恨的说完，钱寿死死的盯着陈川，“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债务未清，哪有那么容易走。
磕头退隐不过完成了一半的承诺，剩下的一半难道想赖掉？
“钱寿，少在我面前装贵人多忘事！”
瞪了他一眼，陈川随后看向了徐婉，说道：“你母亲治病花了多少钱？”
医疗费，得如数奉还。
愣了下神，钱寿想起来最后加的条件。
倒不是他装疯卖傻，而是在气急败坏之下，确实忘了这茬子。
“手术费加上其他的费用，大概五万三千块。”
扳着手指头算了一下，具体的零头徐婉也懒得去计较。
“钱寿，给钱后要去要留是你的自由，要是不给我废掉你的双手，抵五万三千块的医疗费用。”
为了防止钱寿抵赖，陈川干脆将话说绝。
钱和手，总得留下一样。
“五万三千块而已，我给得起。”
从医二十多年，钱寿收的红包少说有上百万。
穷人眼中的巨款，在他眼里不过是毛毛雨。
掏出一张银行卡，扫了眼众人，说道：“走吧，随我到财务部一趟，马上替病人结清医疗费。”
来到财务部，钱寿将钱转了过去。
随后灰溜溜的离开。
颜面尽失，他哪里还有脸继续留在医院。
暗地里将错全推到了陈川的身上，发誓一定要报仇雪恨。
财务室里，会计确定钱寿转的钱到账后，麻利的将徐婉交的医疗费用如数奉还。
“陈先生，这钱……”
拿到钱，她数出四万递了过去。
“你先留着，伯母尚在医院，你又要读书，花钱的地方多，以后等你挣钱了再还我不迟。”
如今陈川并不差钱，借钱的时候本就没想过要徐婉还。
考虑到女孩的自尊心，他没直说而已。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女人就是麻烦，老大让你收着你就收着，哪来那么多理由。老大当你是朋友，才会为你讨回医疗费，转手就要还钱，你这是不将老大当成朋友？”
打断徐婉的话，程浩一脸的不耐烦。
好小子，嘴巴是很欠，不过有时候挺有用。
特意将医疗费加入赌注，陈川本意就是为了替徐婉解燃眉之急。
有孝心的女孩，值得被宠爱。
话已至此，徐婉只得将钱收下。
“陈先生，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你能答应。”
走出财务室，院长突然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