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易小姐，你没事吧。”


    看着还在愣神的易胜男，陈昂不由得提醒了句。


    “啊！”回过神来的易胜男，讶异的看着眼前的陈昂。


    搜集访谈所需的资料时，看见陈昂还在租房过日子，连当年为了补税而欠下的账都还没还清，日子过的很是清苦。


    她一直以为陈昂就是一个普通的被封杀过的落魄明星，不管他身上经历的那些事，是真是假，是人陷害还是自己真的做过。


    但能落魄至此，指定就是软弱可欺，好对付的很。


    之前准备的问题，也是一步一步，环环相扣。


    从一个个黑料，继而引申到陈昂的性格，品行，为人处世，想把陈昂逼得破防甚至痛哭流涕。


    那么，节目效果有了。


    流量自然也就有了 。


    可她真的没想到陈昂对答如流不说，竟然还能借用自己的‘苍蝇论’回过来反怼自己。


    一时之间，节奏被打乱，之前准备问题，全部派不上用场了。


    她现在，脑子有点乱。


    陈昂见她眉头紧皱，也不想太为难她，毕竟是自己封杀解除后，第一档邀请自己上的节目，还是给了个台阶下：


    “易小姐，我觉得你的节目叫《对话》，咱们之间，似乎也没必要那么尖锐。”


    “聊聊家常，聊聊生活也挺好。”


    可谁知，听了陈昂这话，易胜男目光瞬间变得锐利无比。


    她那骄傲的好胜心又被勾动了起来。


    完全没有接过陈昂递过来的台阶，顺坡下驴的的意思。


    那股子带着审问口气的话语，脱口而出：


    “你想过退出娱乐圈吗？”


    好心递台阶，却被当成驴肝肺陈昂，在心里微微的叹了口气。


    面子给了，人家不要，那就只能怼到底了。


    他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语气无比坚定道：


    “从来没想过，我凭什么要退出，为什么要退出？”


    “那岂不是正合了某些人的心意？”


    易胜男又开始用几根手指，轮流敲击桌面，开始了他的夺命连环问：


    “你没有被打垮？”


    陈昂笑着摇头：“曾经我妈告诉我，人善被人欺，我始终不相信。”


    说着，又看了眼台下自己的经纪人李红一眼，略带感叹的继续说道：


    “后来还有人问过我，想在娱乐圈里做个什么样的人，我说我想做个好人。”


    台下，经纪人李红有些慌忙的躲开了陈昂投过来的视线，不敢去看。


    当年毕业找不到工作，沦为无业游民的她，交不起房租时。


    是陈昂出现，对她伸出了手，邀请她加入了刚成立的《凤凰组合》这个小团体，有了落脚的地。


    当年《凤凰组合》出道的发型的第一张专辑《都是爱》。


    已主打歌《奢香夫人》中的一句‘乌蒙山连着山外山，月光洒下了响水滩。而爆红。’


    专辑大卖的那天夜里。


    陈昂，周依曼，李红，三个年轻人在天台上喝着啤酒，通宵达旦。


    肆意的指点江山，激扬文字，诉说着对未来的憧憬，要成为多么多么厉害的人。


    只有陈昂，在被李红问起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时。


    陈昂的回答是：只想做个好人！


    因为穿越到这个平行世界，激活《怼人系统》的自己。


    为了获取怼人值，抽取奖励，已经无形中，伤害了许多人。


    就在陈昂思绪翻飞间。


    台上易胜男嘴角勾起，似乎已经预见陈昂要开始诉说他的黑化之旅了


    “以前想做好人，那现在呢？”。


    陈昂同样嘴角勾起：


    “以前是没得选，现在我只想怼人！”


    顿时，台下的观众笑声一片。


    易胜男也没想到是这么个回答，沉声道：


    “既然想重返娱乐圈，那你对未来有什么规划或者理想吗？”


    “理想？”想着这些年的遭遇陈昂呲笑一声：


    “有什么理想呢？”


    易胜男毫不犹豫道：


    “作为一个歌手兼演员，你就没想演一部传世之作，或者唱一首能传世的经典歌曲？”


    “传世？”陈昂又是一声呲笑：


    “传给谁啊？”


    “前面唱得《奢香夫人》不少人听过吧，演的《民间格格》也不少人看过吧，这叫传世作品？”


    说着又给自己续了一杯茶，抿了一口，一副教育天真孩子的口吻继续说着：


    “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所看的东西，不可能有什么传世作品。


    “传世，也有时间段的。”


    闻言，易胜男一滞，敲击桌面的手都停了下来，完全想不通为什么自己每次说出大家习以为常的话，都能被怼回来。


    下意识的又引用老话，加强自己话语里的权威性：


    “可老话说，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哪怕传世很难，甚至如你说的没有传世，为什么不试着去做做呢？”


    陈昂头都没抬一下继续品茶：


    “明知山有虎，那就别去明知山呗。”


    易胜男的脑子都快宕机了，迷茫的看着陈昂：


    “你在娱乐圈混，前辈们就没教过你艺德，坚持事业，努力奋斗？”


    陈昂撇了撇嘴：


    “不听老人言，舒服一整年。”


    感觉到冒犯的易胜男，语气也开始加重，质问道：


    “你不觉得你太过于棱角分明，把棱角露出来，太容易伤人吗？”


    陈昂终于放下了茶杯，认真的看了眼易胜男，意味深长道:


    \"棱角分明？”


    “那也得有棱角啊！你的棱角呢？”


    此言一出，易胜男心中一沉。


    想着十多年追求真相的记者生涯，又想了现在天天为了流量，而各种捕风捉影，做节目效果，有些尴尬答道：


    “或许是被磨平了些吧！”


    听得此言，台下观众的议论声都小了几分。


    一些上了年纪，在社会上混久了的中年人，还感叹起了易胜男在娱乐圈混也不容易。


    世道艰难，谁不像颗山坡滚落的石子，被磨掉了尖牙与棱角之类的。


    可端坐台上的陈昂却是笑了笑，嘴下依旧没留情：


    “也许本来就没有呢？”


    【叮，怼人值+6万点，来自《对话》节目易胜男（当前为星榜4线明星）。】


    【当前怼人值：】


    【叮，怼人值超过10万点，可进行抽奖，是否抽取。】


    随着系统提示音的响起。


    观众席上也猛的爆发出的一片哄笑声。


    原本还互相说着世道艰难，人生不易的中年人们都涨红了脸。


    本来就没有的东西，又怎会被磨平呢？


    易胜男脸上先是出现一抹怒色，可最终还是平复了下去。


    若是真的有什么所谓的棱角，他也就不会放弃她的记者事业了、


    处心积虑的捕风捉影，添油加醋，立个女强人人设来台上挖黑料，怼明星，当小丑。


    要是这也能叫棱角，那未免也太可笑了。


    她叹了口气，脸上尽是无奈之色，缓缓开口道：


    “我们还是来聊聊生活吧！”


    陈昂笑着点了点头，见对方已经妥协示弱，几乎没办法再获得怼人值，也没有继续引战。


    开始查看起了已经很久没有点开的面板。


    【姓名：陈昂】】


    【年龄：24】


    【物品栏：空】


    【音乐：850（初窥门径，你已经在不跑调的基础上，试着加一些自己的技巧了，却还没形成风格，或许可以考虑街头卖唱，当个流浪歌手？）】


    【文学：750（初窥门径，你已经能够写出一些还算凑合的文字凑成故事了，或许可以考虑当个扑街写手？】


    【影视：2500（神形兼备，你对角色神态与形体动作的表演，已经栩栩如生，却还未深入本质，给人以深刻印象，或许可以试着当个合格配角？】


    【综合：4100】


    【其他：等待开启】


    【注释1：除年龄外，各分类数值代表宿主在当前领域专业度，分值越高，专业越强，分数可通过自我练习与抽奖获得专业类经验书得到提升。”】


    【注释2：综合分数将影响宿主每次抽奖的品质，当前综合分数4100，当前抽奖级别2级，抽奖概率为，e级0%，d级59%，c级30%，b级10%，a级1%。】


    ……


    时间偷摸的两人的闲聊中悄然而逝。


    直至易胜男有些疲惫的说出了散场词，观众们陆续散场。


    陈昂也将打道回府，一直在台下充当观众的李红，才低着头走了过来。


    “有事说事！”陈昂懒得跟这个当年自己召入《凤凰组合》，却又背刺自己的经纪人废话，直接了当的先开了口。


    李红复杂的看了陈昂一眼，莫名的解释了一句：


    “陈昂，别这样，当年那件事不是我做的。”


    “呵呵！”陈昂一声冷笑：


    “我当然知道不是你做的。”


    “可作为经纪人，周依曼和天娱公司的那个王八蛋以谈合作为名，把我灌醉。”


    “在我意识不清醒的情况下，诱导我签下阴阳合同的时候，你不是也在场吗？”


    “你敢说你不知情？”


    李红咬了咬嘴唇，一脸的苦涩，答非所问：


    “我真的没想过害你！”


    陈昂呲笑一声：


    “那之后他们又举报我偷税漏税，搞得我被点名封杀时，也没见你站出来为我澄清半句。”


    “我的‘好’经纪人，你也不要以为你没站队，就没任何错了。”


    “成年人的世界，默认，就已经代表了选了！”


    闻听此言，李红重重的叹了口气，也知道终究是回不到过去了。


    既然已经和陈昂没情分可讲，那就只能谈生意了。


    她又恢复职业经纪人的该有的素养，带着商量的口气问道：


    “依曼最近要参加一档原创音乐节目，我想跟你买几首歌。”


    “不卖！”陈昂毫不犹豫的拒绝。


    “你还没听价格呢！”李红皱了皱眉，看着衣着老旧，还穿着3年前在《凤凰组合》时给品牌代言，品牌方送的衣服的陈昂。


    语气里一带着股子甲方的强势。


    陈昂都被逗笑了，害得自己被封杀三年，潦倒落魄，现在来买歌，这和打发叫花子有什么区别，他戏谑道：


    “不是原创音乐节目吗，你家周依曼不是标榜原创歌手吗，这怎么还买起歌来了。”


    “10万！”李红听着陈昂的嘲讽，也是有些受不了了：


    “一首10万，陈昂，你也知道，这个价格在业内已经非常高了。”


    “我也是好心，歌出了，当场付账，你也能改善改善生活，我听说为了补税，你借的钱，现在还没还清呢。”


    “哈哈哈哈！”陈昂笑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转身就走。


    把人害的被封杀三年，欠下巨款，现在还打着好心的名义来买歌。


    世界上最讽刺的事情也莫过于此了吧。


    “诶，陈昂，陈昂，你走什么，价格还可以在谈谈。”李红看着陈昂的背影，不死心的继续呼唤。


    她始终还没明白。


    成年人的世界，有些时候没有回答，其实就已经答了。


    ……


    走出大楼，迎着初春的寒风。


    陈昂不知为何，突然很想抽烟。


    他上下摸索一番，叼起了烟，却怎么也找不到打火机。


    看见大楼门口，一个穿着黑色风衣，戴着灰色贝雷帽观众，走出了散场的人群。


    背靠着大楼墙壁，叼着烟，就那么一口一口的抽着。


    陈昂便走了过去：


    “兄弟，借个火？”


    一个银灰色的防风打火机，在寒风中划过一道弧线，精准的落在了陈昂手中。


    陈昂道了声谢，便和他一起背靠在大楼墙壁上，抽起了烟来。


    直至寒风中的两点红光尽皆熄灭。


    才又有一道声音出现：


    “兄弟，借点时间？”


    “嗯？”陈昂有些意外的看了看旁边这个借给自己打火机的男人，只觉眼熟。


    又是一张银灰色的卡片飞来，精准的落在陈昂手中，是一张名片。


    上面赫然写着《唱作人》节目导演，张驰，还有一串联系方式。


    导演，张驰，再加上眼前这张有些熟悉感的脸，终于让陈昂恍然大悟。


    这不就是那位综艺导演界的新秀。


    曾执导过《达人秀》与《新说唱》这两档当红综艺导演张驰吗？


    就在陈昂还在愣神间，张驰又开了口：


    “一场10万，你能待多少场，就拿多少场的钱。”


    陈昂皱了皱眉，还在沉思。


    “怎么，没时间？”张驰语气里很是平静。


    “不是！”陈昂摇了摇头？


    “那是觉得我的新节目，火不了？”张驰依旧平静。


    陈昂再次摇头，直视张驰，很是认真的回道：


    “得加钱！”


    “那20万一场，待多少场，拿多少场的钱，”张驰一如既往的平静。


    陈昂陷入沉思。


    一阵沉默。


    直至空气都开始安静的尴尬起来，张驰平静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波澜，他拍了拍陈昂的肩膀：


    “兄弟，新节目预算有限啊。”


    “那个周依曼也上我的新节目。”


    “这样啊！”陈昂终于不再故作沉思，伸出了手：


    “钱不钱的无所谓，主要能和周依曼同台竞技，有个报仇的机会是重点。”


    “这活我接了！”


    张驰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伸手和陈昂握了握：


    “合作愉快。”


    看着谈成合作，说着愉快，却没个笑脸，还是一脸平静的张驰，陈昂问出了心里最后一个疑惑：


    “为什么找上我？”


    张驰回望了一眼《对话》节目组，依旧一脸的平静：


    “本来想看看所谓的“娱乐圈鬼门关”节目，还有那“娱乐圈活阎王”的主持人有什么特别。”


    “结果看了，都是垃圾。”


    “那我呢？”陈昂反问。


    “你有不成为垃圾的特质。”张驰说着，就转身朝着停车场走去，他一向不喜浪费时间。


    “有点意思。”陈昂看着张驰的背影，摸了摸下巴。


    说着，又好像有些为自己惋惜一般，补了一句：


    “要是出场费能给100万一场，那就更有意思了。”


    闻言，本来走的四平八稳的张驰身形晃了晃，差点绝倒，等站稳身形，不由得加快了几分脚步。


    陈昂轻笑一声，都特么是年轻人，叫你没事装逼，装老成。


    直至张驰的身影彻底消失，陈昂收回视线，轻声呼唤：


    系统，开始抽奖。”


    【当前怼人值：点，每次抽奖需要消耗10万点怼人值。】


    【当前综合分数为：4100，抽奖级别为2级，最高可抽取a级奖励，是否进行抽奖。】


    系统提示音伴随着一道只有自己可见的光幕出现在眼前。


    陈昂毫不犹豫的回道：


    “抽取。”


    瞬时间，一道蓝色的光芒一闪。


    随之而来的便是系统的提示音。


    【叮，抽取成功，本次抽取结果为b级音乐类作品《别咬我》，奖励已发放。】


    “运气不错！”陈昂咧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