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大娘嗤笑：“臭丫头你疯了吗？不做事，你以为老娘买你回来做什么？”


    她扯了下傅根生的胳膊，语气尖利：“要我看，明天就将这丫头发卖到窑子里去，好歹捞回本，听她在那胡说八道，说不定惹出更大的事。”


    “不行，你们要是把姐姐卖了，我也不在家里待了，跟她一起去窑子里。”傅铁头急得直跳脚。


    傅大娘气得敲他的脑袋，恨不得生吞了夺走她儿子心的小妖精陶筝。


    傅根生看儿子激烈反对的模样，皱了皱眉：“事情本来就是你自己惹下的，就算你自己还了，也是理所应当。你想在我们家天天吃白饭，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反正话我撂这了，你还得上钱，我们就当一切没发生过，继续留着你，要是还不上，你就只能去窑子里抵债。“


    好家伙，还反客为主了。


    陶筝并不着急，娓娓道来：“我爹虽然是个不挣钱的烂酒鬼，好歹也是个秀才，我从小跟着他，识了不少字，教铁头不成问题。你们送去教书先生那，也是要付学费的，我在家免费教他，说不定他进步更大。实不相瞒，我的水平，绝对不比教书先生差。”


    讲道理，她上辈子与傅云斯同堂学习，夫子夸赞她多过傅云斯，要是她能参加科举，状元还不一定花落谁家呢！


    话音刚落，傅家夫妇都给听笑了，傅大娘指着她骂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蹄子，就你也敢跟教书先生相提并论，好大的口气，真当我们傻吗？”


    “你们若是不信，我写一篇文章，由你们交给先生，不就可以验证了吗？我能挣钱，也能教铁头读书，比只在家干活的价值大多了。怎么选更明智，你们应当懂吧？”


    面对咄咄逼人的两人，陶筝处变不惊，看起来沉稳又大气，要不是她黑黑瘦瘦又穿一件麻布衣，还真以为是哪个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


    两人被她过于自信的态度唬住，傅根生沉思一会儿，说道：“既然你这么笃定，我就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做到了，我就如你所愿，如果你做不到，我就将你卖到窑子里去。”


    “成交。”陶筝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厨房被烧，晚饭没了着落，全家人都在饥饿中睡去。


    陶筝天不亮就醒了，准确说是被饿醒的。


    她穿好衣服，拿着背篓打算出门，黑暗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了傅铁头。


    两人睡在同一个房间，听到她的动静，傅铁头也一骨碌爬了起来：“姐姐，你去哪？”


    “挣钱去。”陶筝低低答了一声，准备推门出去，傅铁头赶紧跟了过来。


    “姐姐，我也要去。”


    “你今天不去读书了？”陶筝问道。


    傅铁头犯了难，他挠了挠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犹豫道：“现在时间还早，要不我先跟你出去，到时候早些回来就是了。”


    “我要去山里，可能来不及。”陶筝并不想带一个小拖油瓶，五岁的娃娃能干什么？只会挡住她发家致富的脚步。


    “我听说山里有狼，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我要跟你一起。”傅铁头坚持要去，他不放心她。


    “就算遇到狼，你能做什么？你要是在山里出了事，到时候你爹娘能放过我？在家待着吧，别给我拖后腿。”陶筝面露嘲讽，一个人走出了院门。


    傅铁头委委屈屈倚在门栏上，目送陶筝越走越远，直到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