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之前，他便与月华仙子相遇。


    对方以剑灵的身份寄附于赤雪剑髓之中，一度成为他的强大底牌，且不止一次助他击退过强敌，展现出超然的手段。


    但随着他的修为提升，对月华仙子的倚仗越来越小。


    最近一段时间以来，甚至陷入搁置状态。


    这与赤雪剑髓的损伤也有一定关系。


    但主要还是他自身实力提升带来的变化。


    越发强大的实力，让他无需再频繁借助对方的力量。


    甚至月华仙子还能否帮得上他，都是个疑问。


    说回当初的相遇。


    作为双方合作的基础，月华仙子提出的条件，便是在力所能及的前提下帮她寻找凌尘仙子的下落。


    姜天接受了这个条件，也为此做出了种种努力。


    在那之后的武道历程中，不止一次受到月华的指引，前去追寻疑似凌尘仙子留下的线索。


    但可惜大多数时候，都是似是而非，镜花水月。


    久而久之，姜天对此已经不抱任何希望。


    在他看来，凌尘仙子也许早已陨落。


    月华的梦想和执念，注定无法实现。


    但今天，在混沌星海边缘处的神秘空间里，一度消失的希望，出现了！


    “你确定吗？”姜天再次询问，想要一个确切的回答。


    毕竟类似的状况，不是没遇到过。


    虽然月华的反应，从来没有这么强烈过，但并非没有错判的可能。


    “完全确定！这确是姐姐的气息无疑了！”


    月华仙子无比坚定。


    “姜天，谢谢你！谢谢你把我带到这里，谢谢你帮我找到姐姐！”


    月华仙子的声音，竟然已经哽咽。


    一个非血脉之躯的剑灵，一个跨越漫长时间存续到现在的灵体，竟然有了激烈的情绪。


    这让姜天不得不感慨，她与凌尘仙子的情谊之深。


    同时也好奇，当年她跟随凌尘仙子时，主仆之间，到底有过怎样的经历？


    但转念一想，倒也不太奇怪。


    类似的状况，他也经历过。


    比如薇风、薇雨，还有失联已久的苏婉、云湘涵等人。


    也许相互的关系并不一样，但相同的是双方都有过并肩修炼的经历。


    共同患难，一起成长，经历过悲欢离合。


    这样的经历，化为了深刻的记忆，造就了真切的情感。


    无论相隔多久，只要再次见面，曾经的一幕幕便将在心头起伏，让人为之悸动。


    姜天按下心头的思绪，神色恢复镇定。


    “恕我直言，这只是一道虚幻的力量，是否蕴含意识，都不好说。”


    刚才交手的情况证明这幽光的诡异，但更多细节，尚待查证。


    所以他才打算用孽雷做深入探查。


    只不过，这种探查的代价便是幽光的彻底寂灭。


    若非月华仙子发声阻止，此刻幽光恐怕已经没了。


    那么一来，月华可能会崩溃乃至失控。


    而他也有可能陷入懊悔之中。


    毕竟凌尘仙子这个神秘人物，在他心目中也不止一次想象和勾勒过。


    他也非常期待与对方的相遇，对这对主仆当年的事情无比好奇。


    他和月华曾经并肩战斗，经历生死。


    但说到底，双方终究只是合作关系。


    根据当初的约定，一旦找到凌尘仙子，他便要尊重月华的意志，还对方自由。


    作为一个没有血肉之躯的剑灵，当然不能长时间独立存续。


    必须借助某个法宝来寄身才行。


    赤雪剑髓，当然不可能让对方带走。


    因为这是他近乎本命法宝的存在。


    但这从来不是问题，因为紫玄界中收藏了难以计数的各类宝物，随便拿出一件，都可担当月华的载体。


    但出于必要的警惕，他还是提前月华，不要因为感动和狂热而失去冷静和理智。


    “这片空间相当诡异，到目前为止，我完全没有摸清它的底细。”他提醒道。


    “不必担心，姐姐的气息不会有错，给我一点时间！”


    月华尽力平复着情绪，但还是难捱内心的狂热与激动。


    她和凌尘仙子分别太久了，久到也许跨越了一个大时代。


    如今突然找到对方留下的真实气息，她如何能够平静？


    姜天在一旁默默等待。


    月华仙子此刻已经脱离赤雪剑髓，以灵体虚影的状态靠近那团幽光。


    “光系法则，退！”


    “孽雷，退！”


    光系法则与灭世魂光的力量，都能威胁到月华仙子。


    脱离赤雪剑髓的灵体状态，更是虚弱。


    他将这两种力量后撤，为月华仙子让出一条通道。


    但其实，他对月华的感应颇为意外。


    从他进入这神秘空间开始，从未催动过赤雪剑髓，也没有跟月华沟通过。


    而在此前的拉锯中，月华也一直没有反应。


    为何在他掌控局面，即将出手探查的瞬间，突然发声阻止？


    对他来说，这是个不大不小的疑问。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以往几次类似的经历，证明月华仙子的感应超乎常人。


    加之他对赤雪剑髓从未刻意封锁和遮蔽，对方想要感应外界的变化，的确不难。


    真正的问题，就在于刚才的时机。


    月华仙子的发声不早不晚，偏偏赶在他即将出手的瞬间，是否太巧了些？


    但真要计较起来，或许也只是巧合。


    姜天按下心头的思绪，默默观望起来。


    月华仙子飞过光系法则和孽雷让出的通道，来到那团幽光之前，小心翼翼伸手触碰。


    那幽光似乎有些警惕，不断向后退避。


    即将撞到光系法则与灭世魂光之时，才不得不停下。


    “姐姐别怕，我是月华呀！”


    月华仙子用颤抖的声音与幽光沟通。


    幽光缓缓转动，仿佛在观察月华，姿态十分谨慎。


    片刻后轻轻一震，开始向她靠近，并散发出神秘的波动。


    嗡嗡！


    一道道半透明的光澜，缓缓飞向月华。


    “姐姐，你想起来了吗？”


    月华激动不已，声音如泣如诉。


    任由那光澜触摸自己的脸庞。


    还伸出虚幻的双手，与其交互。


    但两者的接触，并没有实质的反应。


    仿佛游走在两个不同的时空，互不影响。


    片刻之后，光澜消失。


    幽光缓缓后退。


    月华仙子似有所悟。


    “姜天，去那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