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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节目编导和现场记者都拒不承认这件事情是有预谋的，都坚持说是正常播出。”孙玉龙挂了电话，对吴天说道。已经午夜时分了，灯会已经结束，人潮已经散去，接到再次回复了夜晚的宁静，当然了，相比平日，这里依旧热闹得多，还有不少年轻人在广场上嬉闹着，却更平添了许多寂寥的感觉。
吴天站在窗口，望着那一片广场，头也不回的冷笑道：“拒不承认？电视台就这样回复的？胡台长是干什么吃的？”
“电视台毕竟不是警务系统，他们的审查手段还是要差上不少的……”孙玉龙说道。
“那好，就让侯小勇接手吧。”吴天说道，“首先调查所有有嫌疑的人员的银行账户情况，看看有没有资金异常。”
“嗯，我这就让侯哥接手。”孙玉龙点头道。
“另外，注意观察看看谁不安分跳出来的，马上列入嫌疑名单！”吴天又吩咐道。
孙玉龙苦着脸，这一条可不好安排了啊。
如果只是私下里调查一下嫌疑人员的银行账户，虽然有所违规，可在当前国内，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要把所有跳出来询问案情，为相关人员说清的人全都算作嫌疑人的话，那可就有些过了。
“等会儿把胡台长叫过来，我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吴天蹙着眉头说道。
“行，我来安排。”孙玉龙点头应道。
吴天有一个预感，这次的事情不会就这么简单。最起码这次的事情表明在山南，舆论方面吴系的掌控已经出现了漏洞，如果没有一个宣传系统的人物在背后撑腰，指望电视台的小编导、小记者，哪儿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敢这样的事情？
吴天沉吟着，电话却又响了起来。
“小天，网上关于商城灯会的事情，似乎有人在背后推动，你注意一下。”
电话里传来宋晓玲的声音。
“知道了，你试试看能不能找到推手的踪迹。”吴天说道，“如果可以确定问题，马上告诉我。”
“如果确定的话，要不要安排人抓捕？”宋晓玲问道。
“呵呵，不急，现在这事儿才闹到多大？闹起来再说。”吴天说道。
这件事情目前的影响还很有限，最后采访急救人员，算是一次补救，已经挽回了不少负面影响。只算目前的情况，事态并不是很严重，就算挖出根子来，也不见得会有多大的处分力度。所以吴天是一点都不怕事情闹大，越大越好，只要自己掌握到足够的真凭实据，到时候还怕不能把对方一棍子闷死，并且用证据消除影响？
只是如此安排的话，孙玉龙显然是要离开山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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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市长，我来请求处分来了……”
胡台长五十多岁的年纪，头顶秃了大半，大冬天的却依旧额头冒着细汗，倒是难为他的演技了。
“处分不处分的先不说，那两个人坦白了吗？”孙玉龙说道。
“没，还没有，不过不管他们承认不承认，这件事情都跑不了他们的关系，我们台里已经决定了把他们两个全都停职，回头直接开除掉。”胡台长说道。
吴天蹙蹙眉头，还是没有言语，不过心里对这个胡台长的印象再次拉低了许多。
开除涉事的两个小人物？毫无疑问，这绝对是推卸责任的手段。
“开除？开除能解决问题吗？”孙玉龙也不满的道，“你们台里就是这么处理问题的？”
“孙市长，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嗯，那个开除，其实也只是吓唬吓唬他们，为了保住工作，说不定他们就会把所有的问题都交代了呢。”胡台长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道。
“那你的意思是，如果开除了他们，他们也不招的话，就说明他们真的都没错，这次播报真的只是巧合了？”吴天忍不住插口说道。
“呃，这个……我没这样说……孙市长，你看这……”胡台长语气慌乱而委屈的对孙玉龙叫道。
这小子是什么人啊？凭你就可以随便质问咱？就算是孙玉龙，他也不能对咱这个语气说话啊。要不是这次的事情真的是自己这边理屈，自己还是“戴罪之身”的话，胡台长才懒得理会这个家伙呢！
“现在我问你，你给我实话回答。”吴天迈步走到近前，对胡台长说道。
“呃……孙市长……”胡台长有些火气了，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以胡台长的眼光，自然看得出来，吴天虽然看上去颇有威严，不过身上却没有官气，显然不是体制内的人，八成就是孙玉龙请来的朋友或者幕僚之类，凭你就想对自己这个堂堂市台台长问话？
“他问的就是我问的，你只管回答！”孙玉龙却板着脸连说。
胡台长有些无语了，吧咂一下嘴，朝吴天点点头。
“他们给了你多少钱？还是许了你什么职位好处？”吴天张口问道。
胡台长一愣，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又摆出一副跳脚的架势，对吴天嚷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这是污蔑，是诽谤，我，我……孙市长你要为我做主啊……”
孙玉龙却不理会他的吵嚷，只管对吴天说道：“小天，你确定吗？”
“查查他的账户不就知道了？”吴天淡淡的道，“嗯，要包括他家人，亲戚的账户都不能漏下，咱们好好看看这位胡台长究竟有多干净……”
胡台长的脸色顿时又是大变，喏喏的说不出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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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头，有几个真正干干净净的清白人？
更别说胡台长这样的手握重权的人物了，可以肯定的是，他的银行账户以及家人的银行账户里肯定存在猫腻，肯定有超过他们正常收入的款项存在。
这也就意味着，不管这次的事情是不是胡台长干的，只要一查证，胡台长就肯定没个善终了。
“老胡啊，听说你其实身体一直不太好？一直都是在带病工作的？”孙玉龙却是回复了声音平和，呵呵一笑，道：“这次的案子不管实际情况是什么样的，和你都没有关系，只要案子查清了，你可以去二线，多点时间也好养病嘛！”
胡台长顿时就有冷汗下来了。孙玉龙这话其实等于是给自己最后通牒，意思是如果你协助破案的话，可以退二线养老去，不然的话，一查证你的账户，到时候就别想讨得半分好去！
这两个人，简直一个比一个阴险奸诈啊，不但轻易就看出了这次事情和自己有关，还一个套接一个套的，让自己不得不招认。这可和胡台长他们事先定好的计划全然泡汤了，这次的事情指不定真的要大白天下了……
“孙市长，这次的事情真的……唉，我也是没办法啊……”胡台长唉声叹气的说了起来。
其实什么没办法有办法的，说白了还是利益使然。胡台长的儿子仗着老爸的势力，外包了市台两个栏目，还都是黄金时段的重点栏目，不说赚多少大钱了，起码还算不错。可谁知道前不久节目组外出采访的时候出了车祸，死了两个员工。关键是其中一个员工还是副书记的亲戚，这下就麻烦了……
赔偿？可以，人家开口几百万——那个女员工还怀着孩子呢！追查责任？交警那边判定是节目组的车辆违规行驶造成的！只能让节目组来承担！赖账？谁不知道副书记和纪委关系最铁，指不定就直奔公司外包项目调查起来了……
所以，这次副书记那边给出今天晚上事情的计划后，胡台长就不得不答应了下来——只要这事儿办好，人家承诺家属不再追究，只象征性的收十万赔偿金了事，并且在年后会帮他活动到宣传部转正去……
“孙市长，我还特意让记者小许特意说了一些圈儿话，压低影响了啊。”胡台长说道，“要不是真没办法了，说什么我也不会这么做的……”
孙玉龙蹙着眉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架势，然后望向吴天。
“把你刚才说的，全都写下来签字。”吴天淡淡的说道。
“啊？”胡台长一惊，愕然道。
“啊什么啊？出事第一时间你不会先找孙市长帮忙？让我看，你更喜欢的是他们承诺给你的宣传部工作吧？”吴天嗤声道，“老实写好材料，盼着最后用不上好了。当然了，你也可以不写，不过刚才的话我已经录了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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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接下来是不是可以和省里联系一下了？”孙玉龙拿着胡台长的供词，说道。
“不急，”吴天说道，“明天晚上再说也不晚。”
“明天晚上？”孙玉龙愕然道。
“别忘了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明天还有一场灯会呢。”吴天微笑着说道。
“你是嫌事情不够大啊……”孙玉龙就摇头苦笑道。
今天对方的行动没有收获多少效果，想来是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也许明天还会再闹腾一次。而明天一旦再闹腾起来，那就等于给了更足的把柄，到时候事态严重程度可就不止这一点了……
“既然要挖，那就从根子上挖，山南不能再像这样放羊了。”吴天抬头望向窗外的夜空。
多年来，山南一直保持着相对稳定的状态，两派虽然不乏各种争斗，却也一直度保持着平衡。不过吴天显然已经不准备再让这种平衡继续下去了，因为吴天制定的大计划，大方向，是要向团系开炮的！
虽然吴天的计划一直缺乏支持，甚至包括最坚定的盟友铁家都不同意这个方案，不过吴天却很清楚，想要保证未来中华的稳定发展，就必须要将团系打压下去，即便不能连根铲除，也要让他们实力大损，再无法只手遮天才行！
而山南，显然是对团系进攻的最佳选择，在这里开战，吴天的优势就会大得多。
不过不管怎么说，如果不获得其他派系的大力支持，只凭吴系自身的力量，顶天能在一城一地和团系拼个输赢，想要真正对团系的实力形成威胁，那可不仅仅是大闹山南就可以实现的。
吴天的想法是希望通过山南的战斗，吸引来其他派系加入进来，从山南点起一把火，然后烧遍整个中华大地……
这个计划毫无疑问，有些异想天开，风险之大，简直没有多少成功的可能。万一这边点了火，别的地方没人响应怎么办？到时候团系全力反扑，吴系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吴天甚至都在想，这个契机是不是并不是很好，也许自己有些冲动了，不过时间不等人啊，即便冲动，也必须行动起来，距离换届真的没多少时间了，一旦过了元宵节，一切工作全部回复正常后，各方就要确定各自立场和态度，进行最终的妥协和谈判了，等到那时候，只怕再想改变铁系以及其他几家盟友的立场和态度，就没那么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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