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节 公务员考试(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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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呼!天生我大宋之党!党员者皆有党规之束,党纪之矩,非人人立可入之,抑非人人璇可退之,若工业法学等者,其党者,志虽各有异同,然党下皆无黑也!不论何党,我大宋之党立党皆是为公,待至秉政,则执政皆是为民!圣船之下无私党,我大宋所结党者皆为生民养生丧死无憾,养生丧死无憾,则大道之行也!

    圣船之下无私党,话说你们敢有么?!

    写完第三题,袁舒知舒了一口气,终于只剩最后一道策论了!这是自己的强项得好好谋划一下布局,这大宋大贤陈先生所言道是有趣的很,这澳洲人都有一个特点,就是爱说一些有道理的大白话,这话真是诙谐中不失真理,不像伪明腐儒,满口之乎者也不知道在讲个啥,听也听不出个所以然,然而此时的袁舒知却忘记了自己他么不也是其中一员么,还说过什么“不多不多!多乎哉?不多也”……

    袁舒知提了提气,擦了点曾卷给的药油,这玩意特别好用,是澳洲秘药,唤作“风油精”,小小的透明玻璃瓶中装着绿绿的药油甚是好看,据说这个药油还有壮阳之功效,嘿嘿,这澳洲人的东西就是透着邪乎。 更新最快又定了定神,袁舒知开始下笔:

    夫我大宋先贤陈先生所言“党外无党帝王思想。”真乃至理名言也!此话无他,唯切中二字,“人心”是也。自古人心多变,一人之心尚不可持之以恒,何况一党乎!党外无党者,帝王之所想也,三皇五帝至伪明皇帝无不希冀臣皆为独臣,党皆为皇党,然诚不可得也,人皆有其利,同利相聚是为党,我大宋崖山之后方得天启,示党于公,言利于明,并行政党约束之法,使同利者皆有党可组,皆有党可入,皆党可为之言。不同利者不同党,党同则伐异,然虽异党相争,然皆置于我大宋法理之下,议会之内,此曰:“宪政”是也,宪政者上追三代之治,下被百姓百姓,实乃三千年来未有之大善政!

    至于,“党内无派,千奇百怪”之言亦乃出于人心,利者有大小之别,大利同者为党,小利同者为派。一掌之上,其指尚有凹凸之别;一家之内,其房皆有相异之求。荀子言,人之初非性善者,实乃性恶者也,人皆有为己求利之心,故党内无派者,其有异于人心之性……

    袁舒知洋洋洒洒写开出去,终于写完了所有申论题目,他放下笔,松了一口气,没多久终考的铜锣就响了!袁舒知感觉自己写的还是不错的,这还是多亏了曾卷的那几本申论教材,其中有一本叫什么《天战八法》,自己从这上面获益良多,知道了不少澳洲新词和澳式言语表达方式,想来自己的这次应考应该是安若泰山了,但是自己也不可以显得过于张扬,还是和曾小兄弟一起美美吃上一顿,听说曾卷家今天准备了丰盛的晚餐,还有在过去大明吃不到的牛肉骨头,想到这袁舒知肚子已经咕咕叫了,他不经舔了舔嘴唇想到:这天大地大,大宋文主席致大,但是再大也大不过这肚子,这饿肚子确实不好受,难怪伪明北境闯贼四起。现在想来,首阳二老直头饿死,乃是后人装点语也!还是我大宋好啊!

    写完所有考题,袁舒知将试卷草纸等放在桌子一侧,用垫板压住,防止被风刮跑,看了下沙漏还有一点时间,他也懒得从头再检查一遍了,比起上午的行测,申论试题还好,毕竟有八股作文功底在,应付起来不难。

    他摘下眼镜这是从曾卷那借来的澳洲货,他目力老花,看书写字吃力。戴上后字迹清晰了然,就是戴久了头有点晕,袁舒知揉了揉太阳穴,闭目养神了会。

    时间慢慢过去,很快到了下午酉时时分,也就是澳洲人的17点了,城中各处钟鼓楼齐鸣,连敲17下,而后考场中铜锣声再次响起,“话喇叭”的声音响彻全场:

    请诸位考生再次检查考卷是否已经写明姓名座位号,以免成绩无效,检查完毕后,请按照号舍数字挨次依次走出考场!

    袁舒知闻言,仔细的检查了一遍试卷左侧虚线的二个空白格,赫然发现自己居然还没署名,冷汗刷的就下来了,他赶紧拿起毛笔快速的写下自己的姓名和考号这才松了一口气——这可真是万密一疏——刚放下笔,一名髡发少年进来收卷,袁舒知不敢怠慢,急忙起身行礼,少年微微一笑也不说话,小心翼翼的拿起试卷放在竹藤篮里盖上盖子,而后走向隔壁号舍。

    这些少年都是经过临高芳草地培训过的,是对元老院最为死忠的“粉”,刘翔因为对第一次的“开考取士”十分重视,担心本地归化民沾亲带故容易给人钻空子行舞弊之实,特意请调执委会派了一批学生过来听用,为此还特意书写“不拘一格降人才”让人做成标牌放在贡院正中,只是没署名也就没人知道是他刘大府写的,免得被元老院那帮闲人喷口水。

    时间快至傍晚的时候,考场中忙碌的少年们已经把各号舍的考卷收拾完毕,考生们在士兵的引导下井然有序的离场了,袁舒知和曾卷也跟着人流往前走。

    外面等待的人见考生们鱼贯而出,外围警戒的士兵撤走,连忙涌上去,嘘寒问暖的,这是亲人,递水擦汗送上糕点的,这是妻子,满脸堆笑说着吉祥话的,这是奴仆,众生相不一而足,而考生们有的意气风发,有的垂头丧气,一部分则惴惴不安,另一部分穿着粗布长衫的考生聚在一起高谈阔论指点江山,仿佛已经安若泰山……

    “看,快看,澳洲捕快贴出告示了!”也不知是谁熬唠一嗓子,人群目光纷纷被吸引,围到告示栏下,有好事者当场念将出声:

    “国有成均,在琼之滨;启真笃学,求是育英。将值天下大乱待治,我元老院爱才如命,适逢五羊光复,值此之隆庆。至若鸿儒会通,踵武前贤;厚德励行,创启新学。其惟攸介髦士,知创新之为体,自强不息;笃求真之为鹄,思睿观通。乘时代之巨澜,弄潮卓越;经大业于社稷,体国公忠。行万里而明本训,纳百川而驾长风……天朗气清,莺飞草长,广纳贤士,同襄伟业,忆往昔峥嵘,叙深情而促共识,黾勉奋发;担未来使命,绘宏图而开新卷,再创辉煌。现天色将夜,恐夜路难行,周边各县各村学子可凭考生证于起威客栈免费住宿,成绩及录取名单于12月30日9点(巳时)张榜公布云云。”一位挤到公告栏下穿着蓝粗布长衫的考生摇头晃脑的念完,后面听到的人顿时议论纷纷,有不解,有意外,但更多的是惊喜。

    “我元老院果然是新朝新气象啊,这等优待我读书人,必将取伪明而代之!”

    “哼,伪明朝堂诸公都是尸位素餐之辈,不识我等才华,岂可和元老院相提并论!”

    “唉,诸位兄长皆是饱学之士,想必考场上必是得心应手了,某太紧张,打翻了墨水,几道考题的答案都污秽了,这次看来是要名落孙山矣!”

    “此言差矣,元老院取才不拘一格,些许失误不必挂怀,只要答案尚可辨认,首长们不会像伪明那样吹毛求疵把人刷下来的!”

    “今元老院大开科举,广纳贤士,诸兄都是有才华之人,在伪明被埋没,在元老院首长的带领下,还怕没有发挥余地吗?走走走,此时考完自当放松,当以酒佐之!”

    “去休,去休,兄长请!”

    “贤弟,请!”

    ……

    一行人往起威客栈方向行去,这些人大多是近县的学子,当天是回不去的。贡院门前的人开始渐渐稀少,袁舒知一眼看到曾卷站在公告栏那边,快步走过去打趣道:“曾小哥这是打算在这守着放榜吗?”曾卷转过头看了看袁舒知,道:“老袁你还有打趣的心思,看来这次考的不错!”

    “哇哇哇哈哈,这次多亏曾小哥的帮助,他日若金榜题名,必定不忘大恩。”说着就是90度的作揖!

    曾卷连忙上前扶起他的手,说道:“老袁你又来了,在首长们的治下不兴这一套,得改改了,再说,这是你凭自己本事考中的,我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袁舒知刚想再说什么,曾卷忽然凑近了说道:“刚才有帮书生在那边高谈阔论,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几个陌生人,我看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澳洲锦衣卫,那帮人说了什么,估计现在首长都知道了。我一时找不到你,也没法提醒你慎言。幸好当时你不在。”袁舒知听了后一阵庆幸,还好水喝多了去上茅厕,不然自己这嘴巴还真不知会说出什么犯了首长忌讳的话。

    他低声道:“不碍事,他们说得都是澳洲人爱听的话,断然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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